吴邪陷入矛盾之中:他到底是该选择相信自己曾经被敌人抓住千刀万剐呢,还是该相信自己骨子里有自虐狂潜质?
真的很想选c。
吴邪撩起水泼在镜子上,扯了扯嘴角,镜子里湿漉漉的倒影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若干年后的自己真有意思,说了那么多,怎么也没好意思说说自己是怎么把身体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失去作用的嗅觉、破风箱一般的肺叶还有满身的伤疤,幸好是没有秃头,不然可以直接删号重练了。
吴邪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开灯,然后就愣住了。
张起灵在他房间里。
张起灵就像一只大猫一样,安安静静地靠在窗户旁边,吴邪打开灯的时候,他也转过脸看向吴邪,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扣在窗棱上,指节在木制窗棱上看似随意地敲击着。
“小,小哥。”吴邪迅速镇静下来,仔细想想既然已经是那种关系,他在这里好像也是挺正常的事情……吧。
但是还是有点紧张,毕竟印象里真的没有当基佬的经验——尽管也没有拉妹子小手的经验。
两个人傻愣愣地对视着,吴邪还只围着条浴巾。
吴邪在疯狂地思索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才比较自然,但是万一还是露馅了,会不会被当成冒牌货被一刀钉在墙上,还是干脆直接过去抱大腿承认失忆好了?张起灵则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指节一下一下叩击着窗棱,听久了这敲击声中似乎还有某种规律。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起灵“啧”了一声。
也说不上为什么,吴邪觉得自己瞬间t到了这一声“啧”里蕴含的意思,连脑子都没过,条件反射一般就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腰板挺直,两腿并拢,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
张起灵也停下了敲窗大业,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看得吴邪不知不觉地吞了一下口水。然后,他就感到有什么微凉的东西放在他的下巴上,向上托着他的脸,令他与闷油瓶子仰面相对。
靠,这是什么操作!吴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跳得飞起,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然后,张起灵抬起了另一只手,那手里攥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瓶子,张起灵快准狠地将瓶子一按,对着吴邪的鼻子喷出一股细雾。
“吸气。”张起灵淡淡道。
吴邪下意识吸了一大口,雾状的药剂瞬间充满了整个鼻腔,不难受,凉凉的。
张起灵等吴邪深呼吸几次之后,才再次举起瓶子,对着吴邪的鼻子又来了一下。
吴邪继续乖乖吸气。
张起灵一边再次举起瓶子,一边很平常地说道:“你失忆了?”
一个象征性的问句,他的语气很笃定。
张起灵问得平常,就好像在问“吃了吗”一样,吴邪可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刚张嘴要说话,又被“嗤”的一声喷了一鼻子一嘴药雾。
“小哥你怎么知道的?”吴邪顾不上那一嘴药味儿,扯了张纸,随便擦擦脸上残留的药,还一脸震惊地看着张起灵,“行家啊!”
张起灵放下药瓶,依旧用平淡的眼神很快速地将吴邪扫了一遍,这个眼神吴邪又t了,那叫做“你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得了,幸好闷油瓶能看出来是失忆,万一被怀疑是冒牌货那就惨了,说不定真的会被钉在墙上。
吴邪这一口气还没舒完,那边张起灵也在他床上坐下,神色不明地盯着吴邪,一副要开庭审犯的架势,淡淡问道:“怎么搞的?”
吴邪心里苦:“我也不知道啊小哥,我眼睛一闭一睁,我就在这儿了!我一睁眼看见你进来喂鸡,我还以为我穿越了呢!”
张起灵皱了皱眉,继续问:“你还记得什么?”
“我感觉我还记得蛮多东西的,”吴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是有点乱,对了小哥,你不也失忆了吗,你怎么好的?”
张起灵摇摇头:“你的情况不同。”
张起灵想了想,又问道:“想想你昨天在做什么?”
吴邪努力地回想:“额……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干什么,就好像,挺冷的。”
原本该是一片寂静的白,却在不断失重下落的过程中渐渐被墨色侵染,身体里的热和生命飞快地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冰雪倒灌进去,死亡快步迫近,他心里却有种异样的快意——疼痛也好,窒息也好,自己在这个地方发生什么都没有关系,多米诺的骨牌已经开始倒下,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了。与整个繁复庞大的计划相比,自己也不过是一张小小的骨牌,顺势倒下就好,在这里轻轻地一推,那所有牌组中间的庞然大物终将全线崩溃。
吴邪感到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蜷缩在床上,两手紧紧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张大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涣散的双眼重新对焦,看到闷油瓶有些焦急的神色。
“别想了。”张起灵放松捏着他肩膀的力道,安抚似的说,“吴邪,别想了。”
“没事,”吴邪突然笑了笑,他感到自己被人从浸骨寒凉的冰雪中飞快地拖出来,拉他出来的那个人,与眼前的面庞渐渐重合,“我想起来了,小哥你救了我,把我从雪里拉出来了,啊,你的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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