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寄道,“恕妾身斗胆,镜妃选的乃是太祖的珍藏玉器。妾身觉得太过引人侧目,只怕会引起非议。”
“爱妃过虑了。连父皇都亲自提了牌匾送去殷府,何况区区一件玉器,父皇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予沣不以为然,“爱妃不觉得小题大做了吗?”
“殿下此话差矣。父皇对臣子赏赐乃是恩典,殿下不可效仿。”林如寄觉得予沣当太子当久了,已失去原本的慎重,真以为太子之位牢不可破。太子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说穿了,一日未登基始终是臣子,不能随意做主拿祖宗的东西赏给小妾的娘家。
予沣眼中闪过一丝撼动,道,“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也没有再讨回来的道理。”
“那妾身恳请太子去向父皇说明缘由,以期恩准。”林如寄屈膝道。
“孤知道爱妃的苦心,明日即去。”予沣觉得妻子贤德不假,但过于完美,毫无一丝瑕疵,简直比东宫的主事还会谏言。
予沣次日带着满月后的儿子携镜妃一道入宫去向帝后请安,玄凌听过他的请罪并未生气,只让他今后做事考虑更周详些。予沣出了仪元殿再转去看望朱宜修,谁料朱宜修给了镜妃一个下马威。
母后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除了林氏之外,予沣不作他想。镜妃回去后也伤心委屈的很,她是予沣的第一个女人。诗书娴熟,精通音律,温柔顺从,很懂得制造情调,所以予沣对她格外宠爱。因此对林氏也生出了不满,认为她做事太过分,竟然搬出母后来压制镜妃,对林氏的态度也愈发冷淡,仅维持表象的和睦。
林如寄冰雪聪明,很快就感觉到丈夫的疏远,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说话太直接,怕是伤了予沣的面子。但她亦是名门世家的嫡女,轻易不肯服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当月十五,京城发生地动,予沣才踏进林如寄居住的凌波殿。
“妾身给殿下请安。”林如寄主动铺台阶希望彼此都能走下来。她连日来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都想清楚了,她和予沣是夫妻,要过一辈子的,难不成真要永远这么僵着。
予沣抬眼瞥向她,笑了一声,道,“安,孤和你都安。”
“殿下近来忙于处理国事,清减了些,还请保重身子为上。”林如寄道。
予沣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意外,道,“劳你记挂。地动时没惊着吧?”
“妾身还好,就是感觉晃了几下。殿下呢?诸位妹妹也没事吗?”林如寄语气很随意,就像唠家常一样。
予沣勾起嘴角,道,“大家都好,你是不是有点失望?”他忽然有点好奇林氏的表情是不是永远能波澜不惊,端庄大方。
“殿下这话叫妾身惶恐。”林如寄觉得予沣找茬,没理他。
“你能不能别老是端着。我想和自己的妻子好好的说话,不想回到自己的地方还跟大臣们论政。”予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她端着?他嫌她端着架子,那她又是为了谁才端着?林如寄苦笑了一下,然后坐到予沣对面,低头又重新抬起,定定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殷镜月?”
“是。”予沣答得干脆利落。
“喜欢她什么?”
“漂亮,温柔,会讨人喜欢。简单的说,她有你少的那些东西。”予沣刺激她道,实际林氏的容貌不输殷氏,但总是一副风吹不动的神情,没有男人会愿意抱着一尊泥像睡觉。
“那你怎么不让她当太子妃?”林如寄真的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火了。年轻的妇人,新婚还不到三年,总残留着未出嫁时的小姐脾气。
“明知故问,你是父皇母后定的。”予沣也不客气道。
“那我去和父皇母后说,自请下堂。你满意了?”
“你故意想气我是不是?”予沣“嗖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看向林氏。
“我没敢这样想。”第一次见到丈夫发怒的样子,林如寄有点怕,但还是仰起头朝他看过去。
“没敢想,可你敢做。把我气死,你不是要当寡妇了!对你有什么好?”予沣瞪着她。
“你别乱扣罪名,我承担不起。”林如寄静静道。
“你……”予沣一把拉住她拖到身前,道,“你知道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觉得有母后给你撑腰是不是?”
林如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没人给我撑腰。你不是不要我端着么?说出来你又不爱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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