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在公交车上戴着随身听等车的萧同学看到了穿着洗的如新的一般干净的校服t恤的罗同学,少年巴巴的望着女孩,女孩上车,他也上车,后排空着,女孩不客气的上去一屁股坐在最靠边的座位,少年只敢怯怯的站在离她不远处,公交车运行并不平稳,车子时不时的颠着,少年手抓着扶手,前后左右的摇晃着,这天司机不知怎的犯了什么轴劲,加上昨天晚上地上下过雨,路上车很少,车子开得特别野。公交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一路朝前飞驰,车上人不多座位很多,站着的只有罗北笙一人,他紧抓扶手,车过崇化西路,有一个直角弯,司机一把轮打过去,惯性的作用,罗北笙如风中落叶般,在前面来回摆动,一会儿右手紧抓着扶手,左手也死拽着旁边高处的另一根扶手杆,手指青筋暴起,脸紧贴着玻璃,活象一只要被拽离玻璃的八爪鱼,一会儿又象被风带着前行的降落伞,双手分别紧抓着两根扶手,样子实在是够惨,萧晴看不过去,直着嗓门对前车司机吼道:“司机师傅你是不是早上喝了,能不能开慢点啊!不怕我投诉你啊!”一嗓子也把司机吓一跳,车总算平稳了,萧晴又对前面站着的罗北笙道:“罗北笙你是傻子啊,还是脑子扔窗外去了,不会找个座儿坐吗?”将旁边的座椅拍了拍瞥了一眼少年道:“还不过来吗,等着领赏吗?”
罗北笙羞涩地一笑,连忙抱着书包过来坐下,少年坐定之后,萧晴噗嗤一笑道:“你这人有时还真是做事儿不带脑子,上车有座不坐,怎么着在这卖惨啊,这招我十年前就不玩了,今天下午下学继续补课,报酬从下月算。”
“我……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东家。”罗北笙轻松的调侃道。
萧晴伸出右手食指在少年白皙宽阔的额头上来了一记暴栗,少年猝不及防差点被弹出眼泪。“啊,疼,萧晴你太狠了。”
“为,为什么,你是金鱼吗,还是只有七秒记忆,你光给了我高中三年的重点、难点丛书,啥意思,课本哪,没有课本我学个屁啊,坑我呢,还是羞辱我哪,……我打你我……我都不解气我!”说着作势要动手。
“息怒,师傅息怒,我错了,师傅,饶了徒儿吧,要不我给您磕一个吧。”说着一条腿曲膝就要往前跪。被萧晴一把拽住,白了他一眼笑道:“演,再演,戏过了……我发现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肚子坏水,非要在这儿给我难堪是吧。”明白萧晴的意思,两人环顾四周,还真有几个乘客朝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瞬间停下了打闹的动作,萧晴还不解气,不甘心的左手伸到腋下,从肘下狠掐了少年一把,疼得罗北笙“啊”的一声,声音却不大,只敢求饶的陪笑道“我错了,错了,萧师傅说一不二,说啥是啥。”
其实,萧晴不过是开玩笑的,钱该给的,她一定会给的,停止打闹,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哎,你不是打工去了吗,还干吗?”萧晴问的轻描淡写。
“不干了,之前在大学食堂帮厨,昨天才辞的,够花就行了。”
罗北笙答得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时,萧晴忽觉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何必去刺别人的痛处,自己真是他妈的嘴欠啊。
“给你……,记住这个号码,我新买的手机,这是号码”为了缓解尴尬,萧晴递过去一组数字,那是她新买手机的手机号,是跟新电脑一起买的。
“我也有了,……那个我哥上班了刚给我买的,正想告诉你的,回头把号码告诉你。”没有想到罗北笙也有。“有个哥哥真好啊,缺啥有啥。你哥哥是干啥的,他多大了,可真宠你……,我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可惜我是老大,只有一个弟弟。”
“是啊,这不他刚找到工作,怕家里有事找不到人,就给我和他自己一人买了一个的。”
从这天之后,萧晴与罗北笙重又开始补课,频次也比之前更勤了,有时一周三次,有时一周五次,俩人却十分默契的客气起来,再也没有之前的无拘无束,算是一种表面的和谐,两人好像约定好似的,生活中只有学习。而从那次被流氓骚扰事件后,学校给与萧晴和罗北笙一个特权:就是下午的晚自习可以不上,早回家。
暑假开始,7月底的一天,母亲的学校组织暑期活动去峨眉山游玩,可带家属,鉴于儿子还太小,幼儿园又放假,女儿萧晴是个宅女,还严重恐高,于是只好让一大带一小,至此萧晴和弟弟都只能留在家里。姚主任千叮咛万嘱咐仍不放心:什么煤气要记得关火,给弟弟调奶粉要用温水,出门记得带钥匙等等。
萧晴嚼着一嘴薯片道:“母上大人,你这是对本小姐严重的不信任,我一个本本分分的知名才女,给你看孩子,分分钟搞定好吧啦!”萧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以手抚胸顺了一顺,又指着在地上蹲着玩玩具的弟弟道:“不过这带孩子是个辛苦活,你说我弟这货一天天的在家也不用干活,不用上学,饿了吧还得成天有人追着屁股后头喂吃的,还得成天哄着,您是不是得有点物质奖励啊,人美国给人看孩子是有酬劳的,嗯!”说着用手指比了个数钞票的动作。
萧晴的弟弟今年四岁,是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面到处乱跑的小屁孩。
“姐姐,我要喝水……”萧晴瞬间满脸黑线,心想:这那是飞来横福,完全是横祸好吗,还让她给摊上了。我的天啊!这爸妈俩口子一走好几天我可咋办啊?!
“行了,小晴,你就当提前预习吧,我们大概去四天,家里的煤气字和电都是满的,妈再给你一些钱,这次可不能象上次那样胡造了,你自己好歹也是个大人了,得学会处理事情了,不行就叫你舅舅过来帮忙,他住得近,再不行就叫……”
萧晴她妈说的住得近的是她大舅:“我可不找他,妈你还是算了吧,……行了,我自有分寸……。”萧晴一听舅舅这词跟踩着狗屎一样恶心,论不靠谱她这个大舅那是不遑多让,虽然他从无恶习,不好吃喝玩乐,但论起不负责任这方面他的确不值得信任,萧晴真不知为什么她妈妈怎么那么信任她亲弟弟,这大概就是骨肉亲情吧。
萧工程师也插嘴:闺女你行吗,可别把饭烧糊了,弟弟的奶粉和尿不湿都放在我们房间橱柜里了,还有些零钱也在那儿,别又像上回一样乱花,这可是四天哪!省着点花,有事打妈妈电话,我们24小时开机,不会做饭就买点熟食,冰箱里有些蔬菜,……不会做就买着吃。
“行了,我知道了,走吧您俩,玩得愉快……撒悠那拉。”
“走吧,老萧,孩子大了,总归要放手的,让她锻炼一下,历练历练吧,”姚主任推着丈夫往门口走。
“姑娘,火上做着东西可别离了人啊……,孩子她妈,这行吗,我可真不放心啊”萧父还没走就开始担心了。
总算把父母请走,独自面对四岁的小屁孩弟弟,萧晴一头黑线都能联网了。
“姐姐,你陪我玩吧,我最喜欢你了。”没了爸妈的庇护,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还是挺上道的。
“算你聪明,说吧玩什么……。”
“还是算了,小雨,你那些玩具我也玩不了,太小儿科了,我教你画画吧”萧晴想了想,自己除了学习,好像啥都不会,唯一会的只有画画了,于是找了两张空白作文纸开始教弟弟画“丁老头”:一个丁老头,借我俩煤球,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一个烧饼三毛三,一块豆腐六毛六,两根韭菜不要钱。
俩人还算情景和谐,可就在这时刻,这小祖宗突然站起来朝萧晴喊:姐,我要尿尿,尿尿。
“去,厕所尿去。”
“你帮我脱裤子……脱裤子。”小家伙自顾自的脱起了裤子,小手费劲的试图扭开背带裤的裤兜儿。
“你这扣子,怎么弄的,这么费劲。”萧晴这才发现弟弟这衣服是条牛仔背带裤,裤子是铜扣,扣眼偏小,还涩,以小孩的小手根本解不开,赶紧试图帮他解开裤子纽扣,这时小雨已经憋出一头汗了,跺着脚道:姐,你快点,我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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