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将刀刺进季轻云身体里的人,是莫佑寒。
剧痛几乎夺走季轻云的呼吸。
他噙着泪,对男人毫不留情转身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切要结束了。
他真的不甘心。
季轻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试图触碰胸口的刀柄。
可惜只是徒劳。
随着最终脱力垂下的手,他缓缓闭上眼,意识坠入黑暗。
“呦,老季,太阳都要烤熟鸡屁股了,你家小子还赖在床上呀,果然是城里金贵姑娘生的种。”
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像针一般扎进季轻云的耳膜,震荡着他的大脑。
全身的知觉顿时回笼。
他不是死了吗?
季轻云恍惚着睁开眼,立即被猛烈的阳光刺激得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当看到手腕上的一点绿色时,他瞬间头皮发麻。
玉葫芦手链!
季轻云从床上坐起,摸了摸挂在红绳上、微微有些发凉的小绿葫芦,惊讶得差点忘掉呼吸。
这东西自从被他当成最珍贵的礼物,送给齐荆舟之后,便再也没见到过。
如今居然好好地拴在他手上。
再抬头环顾四周。
空荡而残破的房间,还有氤氲在空气中淡淡的霉味。
这不是他家还能是哪。
准确来说,是他和他爸住了十八年的家。
此时,妇人尖酸的揶揄,继续从房外传来:“你家轻云呐,真是富贵闲人命,跟大姑娘似的天天窝在闺房里涂涂画画,学校放假了也不知道下地里帮着干活——”
说到这,她特地提高声音,腔调更加浮夸:“哎呀不对,瞧我这记性,你家的地,全抵给村头大壮了吧,哪还有活能干,可不只能呆在屋里嘛,啊哈哈哈哈。”
季轻云也笑了。
这做作又讨人厌的调调,除了住他家隔壁的搅屎棍专业户宋婶,还能有谁。
看来狗血又幸运地,他重生了。
回到十八岁。
摸着自己有力跳动着的脉搏,季轻云深呼吸一口,麻利地翻身下床。
既然老天再给一次机会,那就干脆扔掉所有包袱,换个活法。
“爸,吵死了,家里又进乌鸦了是不是?快赶紧撵了不然谷子又要被偷吃……”
季轻云故意边大声说话,边推开房门,看宋婶果然双手叉腰准备骂人,便抢在她开口前,换上一个温和恭顺的笑容,朝她打招呼:“宋婶您早,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声音太大了,没吓着您吧?”
宋婶只好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叫骂憋了回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开始阴阳怪气:“小季啊,现在可不早了,家里都啥情况了你还能一觉睡到大中午,心眼缺的挺大啊,跟你爹一个样,不愧是亲生……啊呸,不愧是一家人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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