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安小小从刚开始只用待上半天,到现在恨不得整天都扎进医馆配药,忙得是昏天地暗。细数下来,距离上次正经休息都还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这段时间安小小早出晚归,每日天不亮便去医馆,夜幕等大家都睡了才堪堪回屋,连容娘都忍不住担心,提醒她注意点身子。
当时安小小是怎么回她话的?“没事,我心里有数。”
哎对,心里有数。安小小咳着嗽,脸烧得通红给自己灌药,边灌边缩在医馆后院草屋的小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初春,风带寒意,医馆多是患了伤风的病人,安小小忙得脚不沾地,本身没多大在意,结果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连咳带发热一条龙病上了。虽说空间里有特效药,但本身也算小病,能挨就挨过了。
回是回不去了,回去不仅可能要传染小的,说不定还得挨容娘一顿数落,这几天就在医馆苟着先吧。安小小在床上长吁短叹,目光放空,发着呆,脑子复盘她到这里的所有事,趁清净想仔细打算下一步计划。
一阵风起,草屋的帘子被人掀开,安小小以为是来送饭的伙计,头也不抬就吩咐道:“放门口桌上就行。”
饭盒被摆在桌上,桌旁发出了细琐的声音,安小小顿感不耐,抬头脱口而出:“说了放容娘?”
面容清秀的女子正站立在桌旁,一言不发地把菜盘摆到桌上,见安小小望来,摆菜的手重重一砸,喉咙里挤出声冷哼:“安大娘子,好阔气啊,吃饭都要让人送床前了。”
“你怎么来了?”安小小心虚地笑笑,连忙就要起身下床,结果被对方一把摁在床上,一碗热乎乎的米粥递到了自己面前。
“我不来,你还想一个人躲在这几天?”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容娘软绵怯懦的性子稍退了些,加上与安小小又相熟了起来,说起话来竟也带了上些娇嗔和泼辣。安小小吐舌不敢出声,小口小口抿着粥。
一碗米粥下肚,干燥刺痛的喉咙舒服了不少,安小小人也精神了许多,她裹紧被子贴在床边就要开口,容娘立马打断了她的话,“这几天你好好休养,我留在医馆陪你,有什么等你好了再说。”
容娘语气不容置否,安小小知道拧不过她,便也随她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容娘白天在医馆坐镇,晚上便陪安小小住在草屋,一来二去,两人关系比较之前更加亲密,安小小也发现了容娘其他过人之处。
“容娘,你上辈子是会计吧。”安小小身体也恢复了七七八八,此时她正坐在桌边对着账本啧啧称奇,“我那账房先生可以下岗了,做的还没你精细。”
“没给安娘添麻烦就好。”容娘听不太懂安小小那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但勉强也能接上些话,她笑笑:“我也是之前打理家中内务,学了些门道而已。”
“哎!容娘,不然你来医馆帮我吧!”
一条条账目清晰明了,旁边甚至还有小本仔细批注了各类药材货物的数量和备货时间,安小小两眼发光,迫不及待向容娘发出邀请。
“现在医馆正缺人,有你在我可得省心不少!”
“你放心,分账这块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又会算账又能讲价,长得好看说话还好听,这样的人才可不能错过。安小小抓住容娘的手腕,就是一通撒娇,誓有她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架势,“答应我嘛,容娘~”
容娘被安小小折腾得又好笑又无奈,半推半就间只能应下。
医馆有了容娘的操持,日常事务更加有了调理起来,两人合计了收支,又聘请了几个郎中和伙计,这下总算让医馆正式步入了正轨。
人手充足起来,安小小没有较之前那样忙碌,甚至每日配完药方还能有空闲时间去琢磨治疗大武失忆的事。这事本来就已经拖了太久,现下还是得尽快解决,
“怎么了,帐出问题了?”清点完药材的容娘进屋就见安小小撑着脸叹气。
“大武的事。”安小小低头在纸上涂涂改改,眉头紧皱,“我已经给他换了五种药方了”
大武的失忆确实过于古怪,一般失忆可能是脑中有血块压迫,或是精神刺激过大导致,她开的药方活血化瘀、镇静安神,喝了这么久,加上每天还定时定点给他做针灸,不说完全恢复,好歹也要有点起色,怎么到了现在还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为什么就没效果呢。安小小发愁。空间里能给他吃的药都吃完了,药方也更换了好几回,总不能把他脑袋掰下换个新的吧。
“安娘,安娘?”
“啊?”安小小咬着手指发呆,猛然回神就见容娘担心的神色,她尴尬笑笑:“没事,你继续说。”
“我总觉得,大武好像在哪儿见过。”容娘手无意识绞紧手帕,面带犹豫,“谈不上熟悉但”
见过?大武的脸这么大众?
安小小脑袋浮现出了那张总是傻笑的糙汉子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大傻冒的脸都长一个样,他还算好看的了。”
“是么。”容娘内心犹疑不定,有种说不上来的担心,但细琢磨又琢磨不透,索性也放下不想。
她擦干净手,从怀里掏出几个香囊递给安小小,“这几个药包你拿着,回头记得给书玥、策儿都系上。用的是你教给我方子,可以驱邪防寒。”
五颜六色的香囊造型别致,清香四溢,每一个甚至还被细心地绣上了不同的图案。安小小捧着香包发出惊呼:“哇!容娘你也太手巧了!这都可以拿去卖了!”
“贫嘴。”容娘被夸得脸颊微红,娇嗔似地拧了一把安小小,转身就去了后院,“快收拾收拾,一会回去吃饭。”
香包针脚细密,图案精美栩栩如生,这样的绣工称不上举世无双,但也绝非普通乡野女子可以绣出。安小小掂着手中香包,脑中又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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