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顥一到校门口,车子正好停在前方就位,他轻柔的将吴雨璇扶好上车关上车门,司机发动引擎在道路上奔驰,丝毫不浪费一分一秒的宝贵时间。
他系好安全带侧头过去看她,吴雨璇迷惘的望向前方,全身僵硬的坐在座位上,从里而外透出一阵不寒而慄的气息。
慕容顥探过身去帮她拉好安全带,另一隻手也没间着,发热的手心暖暖牵起吴雨璇冰冷的手,希望能多少传递一点点的温度,让她不要那么紧张能够舒缓一下,即使传达不到也没关係,至少她没有再度把他推开了。
曾几何时慕容顥变得那么委曲求全,就算知道她心里正掛念着另一个人,还是很犯贱的怀抱着「只要她没拒绝自己」的心态,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不知道他是傻还是偏执,从一开始的颁奖典礼到今天的校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被她牵引。
虽然慕容顥根本不了解吴雨璇,甚至连生日爱好这些乏善可陈的东西也是寥寥无几的听说过个大抵,很奇妙的没有理由,他就是喜欢上她了,也许爱情就是个没有理由的东西吧。
「你这人啊就是反应迟缓,习惯先斩后奏,之后又常常后悔叫苦连天的个性也该改一改吧?」
记得自家姐姐以前有事没事就把他叫过来旁边,灌输一些自创的语录或是人生道理,回想起来也算是挺中肯的,只可惜她说了再多,长久以来的性格一时之间说改就改也是很难,他维持个几天就放弃了。
幸好没碰上尖峰时间,一路上很顺畅的没几分鐘抵达中央医院门口,慕容顥搀扶吴雨璇下车,半途问了下志工很顺利地到达手术室前。
红色的灯光悬掛在上头怵目惊心,一旁的绿色塑胶椅上随处可见惶惶不安的家属,低下头对手里的佛珠或御守念念有词,只希望还在鬼门前徘徊的亲人能够凯旋归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啜泣焦虑声充斥在一片黑白色彩的急诊室,死气沉沉的景象也不免让低迷的情绪更加低落,医生及护士面无表情地来来回回忙碌,右边的结束接着便要赶去左边,对于这种令人惊心动魄的工作,日復一日下来也早已坦然接受,无论是救活了一条生命,或是多签了一张死亡证明书,也麻木了没有区别。
他们承受的压力、痛苦,却比一般人更多上许多,也因此不论是哪所医院,急诊室的人手一定是最不足的,每日处在生死交关的地方,一天没事,谁能保证以后?
吴雨璇颤抖的身子紧依偎在慕容顥怀里,宛若一艘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漂泊的小船终于靠岸,找到支撑点继续走下去。
「你先坐下来吧,没事的,累了就先休息一下。」
他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温度比平常稍高了许多,可能是刚才淋了一点小雨,和最近段考和校庆一次来的缘故,累积成劳在接到戚奕瑋的消息一次爆发出来,尤其是换季的季节,比平常更容易感冒。
「嗯谢谢。」
吴雨璇沙哑地低声开口,浑身感觉有气无力的,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慕容顥身上,原本微开的眼眸也抵不住疲劳的侵袭渐渐闔上了眼,头轻靠在他的肩上昏昏睡去,他看着她的睡顏宠溺的笑笑,轻手轻脚的将她移到椅子上才松口气。
不久在后方一个漆黑的人影接近他们时,吴雨璇敏感的再度张开眼,看清来人后悄然离开慕容顥身边,拖着不断加痛的脚踝走过去,原本快要睡去的慕容顥感觉到旁边的人不见时也清醒过来。
他跨开长腿往她所待的地方迈去,突然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衝过来,还没说话前即大力的甩了吴雨璇一巴掌,响亮的声音回盪,见她被自己打得跌坐在地不吭声,男子更是气愤地想要把她从地板上拉起来继续打。
「你不是雨璇的爸爸?」
慕容顥及时挡在吴雨璇面前才避免她被二度伤害,在认出那名男子的身分后,更是惊讶的愣住。
「我是她爸爸又怎样?你给我让开,我好好一个儿子被她弄进了医院,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要是他就这样死在这里我也把你弄在一起陪葬。」
男子边说边狠狠的盯向她,彷彿在他眼前的是多年的仇人。
「父女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别动手动脚的行不行?」
慕容顥被他一激,也顾不得这里是医院大声起来,虽然听得一头雾水,如雾里看花充满疑惑,却在下一秒男子又开口之际彻底陷入沉思。
「他妈老子姓戚不姓吴,哪来的血缘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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