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将头垂得更低:“喜宝五岁习毒,师从毒仙木然子……在太平轩时,主子那时所习的毒典,均是出自喜宝之手。”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奴才!”訾槿猛然转过脸,目光如毒刃一般射向喜宝。
喜宝抬眸看了訾槿一眼:“主子曾说过,喜宝并非生下了便是奴才,喜宝和所有人一样……”
“那时你是个人!如今你却是条狗!连奴才两个字都不配!”訾槿怒视喜宝厉声道。
喜宝愣愣地看着訾槿,良久后眼底满满的怨毒:“主子按一下胸下第二肋。”
訾槿微微一怔,不动声色地按了一下喜宝所说的地方,霎时白了脸,死死地咬住唇才没有疼叫出声,眸中怒火漫延:“你们到底想如何!”
老妪微微一笑:“槿儿真是越来越像以前了……”
“什么以前现在!我就是我!不是以前也不是现在,说!你们怎么才肯给我解药!”訾槿怒声喝道。
老妪拿起茶盏摇了摇头:“如此城府,却是相差甚远。”
喜宝退到了老妪的身后,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訾槿站在原地看着那狼狈为奸的主仆二人,良久后,莞尔一笑,踱步走到老妪的对面,端正地坐了下来:“婆婆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碍直说。”
老妪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难掩的笑意:“婆婆要你,做婆婆的孙女。”
訾槿佯装惊讶地说道:“噢?那訾槿能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不想报仇吗?”老妪眸含精光,轻声问道。
“报仇?訾槿并不想报仇,他们和婆婆一样,也只是执着前尘的可怜人罢了。訾槿若就此消失,什么前尘旧事也就随风湮灭了。更何况,他们个个位高权重,凭訾槿一己之力,根本无从下手……”
“你甘愿就此消失吗?你以前一心一意地对待他们,他们又是如何对你的?当初他们又是如何处心积虑地夺你纳蓝江山的……”
“什么叫夺我纳蓝江山……訾槿乃月国英远王第三女,并非什么纳蓝族人!”訾槿目视老妪,声音之中,不带半点温度。
老妪的笑容异样的慈祥:“好,不说以前,如今婆婆给你个报仇的机会。你只需一切听从凭婆婆的安排,你以前所受之屈辱,婆婆全部给你讨回来。”
訾槿冷笑一声:“我若不依婆婆呢?”
“那婆婆便保你活不过十日,且是死得凄惨异常。”老妪柔声说道。
訾槿眯着眼看了老妪一会,含笑地摇了摇头:“訾槿以为婆婆不会也不敢,婆婆一心想恢复纳蓝江山,必定将所有的希望都已寄托在訾槿身上,若訾槿死了……婆婆还有何筹码?”
老妪眼角含笑:“你既然不承认自己是纳蓝家的人,婆婆留你也没什么用处了,就算没了你,婆婆照样能统一纳蓝家的江山,只是稍稍的费点心力罢了。”
“婆婆把訾槿当成三岁的孩童吗?”
老妪微微抬手,喜宝上前一步,从腰中拿出一块虎符:“这是从将军王訾吟风身上得到的,这块兵符能号令月国三分之二的兵力。”
“就算能号令月国三分之二兵力又能如何?”訾槿面色一冷,轻哼道。
老妪目光炯炯,目视着窗外,恨声说道:“婆婆若恢复不了这纳蓝江山……自是不能让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安稳了,宁愿亲手毁了它!”
“你为一己之私!……便要这天下的百姓受尽磨难。”訾槿眯着眼说道。
“呵……纳蓝族人天性薄凉,怎就出了你这个多情的种子。百姓如何?天下如何?是谁的就该还给谁!这些不是你能所左右的,如今你只要想清楚,选择好。”
訾槿紧盯着老妪的脸:“你到底是谁?”
老妪看着訾槿,露出慈祥的笑容:“婆婆看出来了,你虽是记起了訾吟风的全部,却还没有想起其他人。你若全记得便不会如此的慈善了,他们欠你和纳蓝家的太多太多了,婆婆定会给你一一讨回来。”
“可我并不想报仇……我只是想过点普通的日子……爹爹也曾为自己犯下的催终身后悔……爹爹吃了那么的苦,也不过是要求一个人的原谅……他曾经放弃了那么多那么多……还有什么好恨的呢?……也许他们和爹爹一样都是有苦衷的。”訾槿眸光闪烁,眼中隐隐有泪光,身上那凌人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妪见訾槿松了口,眼中的笑意加深。她缓缓地走到訾槿面前,抚摸着訾槿的长发:“他们没有错,那你呢?你有什么错呢?你忘记了吗?你对鱼落信任无比,她不但日日给你下毒,更抢走你心爱的人。若非訾将军舍命将你护在怀中,你焉有命在?你可知道訾将军的右手为何寸寸骨折?……那时我发现你二人之时,訾将军将你紧紧地护在怀中,怎么也拉扯不开,若非将他的手骨一寸寸地捏断,怕是到死他也不会放开你。
你对那独孤郗徽一心怜惜,他却对你处处虐待,后来不惜用你的性命换取一个不认识的人,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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