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便在脑海里面过一下,便又抛之脑后。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要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有半点差池。
大金和大秦的姻亲和亲,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没有想过改变,也没有心思去改变。所以他会送笑笑离开。
但是笑笑死了。
即便这件事情还没有影响到他对于继续和亲的决定,但是无形之中,他还是有动容的。
皇后的话让他沉默,他沉默半响,这才道:“你仅仅作为一个母亲,而朕,朕不仅仅是她的父亲,还是天下人的父亲。”
皇后哭道:“既然都是你的儿女,为什么偏要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
皇帝见她还要胡搅蛮缠,便直接不说了。只让她回去,冷言道:“这事情,不是你哭一哭,闹一闹就能好的。”
皇后铩羽而归,淑妃立马跟上,给皇帝献上了一封血书。
血是真的血,她咬破手指头写的,她这般舍得豁出去,但是因为前头有个皇后来闹了一顿,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抵触。
但自己的女人,又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血书都写了,指不定女儿还在哪里哭,他再不耐,也不能置之不理。
淑妃一见有戏,马上就起来道:“陛下,今日您若说宁平一人和亲,能换大秦百年安乐,那宁平即便是死了,臣妾也舍得。”
“但现在又不是什么十万大兵压境的时候,一年又一年的和亲,难道不是将自己的女儿白白送出去送死吗?”
“先皇后死前,最记挂的便是笑笑了,她多希望笑笑能一辈子笑,但是自从去了大金,笑笑能有多少日是笑的呢?”
“正是因为不能笑了,所以才死在大金,先皇后地下有灵,本是在等陛下的,结果却等到了女儿,您让她在九泉之下怎么伤心?”
结果本是说得好好的,却见皇帝脸色铁青,淑妃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而守在屋门口的太监却知道为什么。
皇后娘娘虽然哭,也闹,还拐弯抹角的把制定这条规矩的太宗皇帝也骂了进去,把开国皇帝委婉的说了一通,但是皇后娘娘至始至终没有说过宁安公主半句话。
但是淑妃娘娘却没有抓到皇帝陛下的脉门,前头还好,陛下还能容忍,但是后头这几句话却是实实在在的伤了陛下的心。
作为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老太监,马德宝自然知道笑笑公主如今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刚开始,虽然是掌上明珠,后来陛下慢慢的越来越有威严,笑笑公主和亲去了之后,他对儿女的心思就淡了很多,但如今,面对的是女儿的尸体,无论如何,心情都不会好。
马德宝就想,这一份悲痛,不提及的时候还好,一旦提及,就要再痛一次。
他叹气,果然听陛下说让淑妃娘娘滚,没一会儿,淑妃娘娘就哭着出来了。
马德宝进去伺候,也不敢久留,只把陛下刚刚摔碎的茶杯和果盘都捡起来捧出去,结果还没出门,就听见陛下说:“你还记得笑笑的模样吗?”
马德宝自然是记得的。笑笑公主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喜欢笑,躲迷藏的时候也经常笑出声,那时候先皇后死了,她养在如今已经逝去,被加封为孝毅贵妃的膝下,孝毅贵妃当年是个性子淡然的,不爱跟笑笑公主嬉戏,所以每一次都是他们这些宫人陪着。
马德宝想起之前,不由得也有些哽咽,他哎了一声,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年春日,公主殿下才五六岁吧,哭着闹着一定要跟您一起放风筝,可您还要处理朝政大事,便让奴才陪着她去。”
“她刚开始不愿意,奴才就给她变了一个戏法,民间那种最普通的骗术罢了,还是陛下您带着奴才出宫闲逛时,奴才学来的。”
这个皇帝倒是知道,他神色和缓的点头,“是,你学东西快,在外头学了一点东西,就回来卖弄给笑笑看。”
马德宝就知道自己说到陛下的心坎里去了,他故意说笑笑公主五六岁的事情,就是不愿意让陛下想起来她去和亲那段时间。
马德宝继续道:“公主好骗的很,只不过变了一个戏法便立马不哭,老奴当时还想,这般的好骗怎么办,将来说不得就要被哪个白净的小郎君骗走了,可得看紧了,把这些简单的戏法都教与她,让以后变戏法的骗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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