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站在轨道旁四目相对的看着彼此,此刻,离别近在咫尺,强子的白衬衣衣角在风中咧咧作响,奏起了哀婉的歌曲,我还是那样看着他,我想对他说:“强子,善爱一直很想你……”但少年时的誓言在十五岁的夏天终究没有说出口。
远方传来隐隐车声,轨道渐渐剧烈震颤,火车呼啸着从雾色中过来。
“唉……你们两个快离开,上路台,快……”
指挥员冲候车厅里冲出来摇旗冲我们呼喊。
强子快速的将我拉上了路台,自己却突然冲下去越过了铁轨站在了那边的月台上,就这一瞬间火车已经从铁轨上呼啸而过,我只能在每节车厢的衔接处看到他瞬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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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强子……”
我在火车巨大的轰隆声中呼喊着他的名字,所有声响全部被这轰鸣声淹没,待到火车最后一节车厢通过我眼前时,对面的月台上已经没有了强子的身影。空气中传来了他的声音:“善爱……我走了……”
他原来是爬火车走了。
我感觉掌心里有点湿润的感觉,方才强子拉我上路台时抓过我的手掌,我低头抬起手掌看时,一滴鲜红的血液在手心里绽放开了,红的好像路边灿烂盛开的鸡冠花一样,这不是强子流下的清泪吗?为什么会是一滴血?
强子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又消失,感觉很不真实,但他确实来过了。
我一个人在车站寂落的站了会,阳光渐渐强了,虽是下午,但六月的空气流火,人根本受不了。
我沿着一旁的树阴准备回学校里收拾东西,走到墙拐角处,一个算卦老人在墙角蹲着吧嗒着抽旱烟,我从他面前走过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问他。
“你这个女娃很不正常啊1他上下打量着我,吧嗒着旱烟说道。
“你才不正常呢”我返还了一句,他怎么可以说我不正常呢。
“哦……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女孩,带着股阴气”
“要你管1
我回头就走,我自小就是个奇怪的孩子,这我自己知道的。
“唉……女娃,你别走啊,我问你话”
老汉急忙站起来了挽留我。
“干什么啊?”
我挣脱他脏兮兮的老手不耐烦的问他。
“女娃……你知道今天几月几号?”
他一本正经的问我。
“六月22日”
我不耐烦的答道,心里嘀咕:“八成是个骗钱的,连几月几号都不知道还算什么卦呢1
“六月22”他惊叫道:“鬼投胎的日子氨
“什么鬼投胎不投胎,管我什么事?”
我嘀咕道:“明明是夏至还是什么的”我走的时候那老汉再没拦我。
我回了学校,在寝室里收拾我回父亲那该拿的东西。
偌大的寝室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初中住校生本来就少,现在除了一二年纪在上课的学生,整个三年纪几乎没有几个人在学校里了,我早早收拾了书包,准备要走。
暮然眼睛一花好像又产生了幻觉,隐隐中一个白影从眼前飘忽而过,就这一刹那又恢复了正常。
我踌躇难解的揉了揉眼睛,眼前一切正常,洗手间的灰白木门还是像平常一样在稀碎的风中悠悠晃荡,窗帘布也在傍晚的暮风中肆意摇摆,啪啪的直响。
离校的时候天色已晚,晚风清凉的拂动着我的头发,路上行人在傍晚十分渐渐增多,出来乘凉透气。
95)
暮色中我回到了父亲住的六楼,悠长的走廊仿佛一段隧道,走起路来咚咚咚的发出回响声。
我总感觉身后的走廊里有个人跟着我在走,我猛然回头去看,长长的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住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在暮色微风中轻轻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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