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臣姑且听之,心不在焉。
此时王复忽地一拍大腿,道:“光顾着说这了,差点忘了要事。”
“什么要事?”
王复道:“是这样的,春节临近,家父嘱咐我请你写一幅‘福’字,置于中堂之上。”
陈剑臣笑道:“些微小事,不足挂齿,我这就回去写。”
王复拱手道:“先谢过了。”
当下结账,准备一起返回陈家。
突然听到酒肆门外‘铃铃’作响,有人高声念道:“天下碌碌皆梦境,人间富贵总归空,欲问我道何寻处?崂山洞天白云中。”
随着声音,很快就踏入一个道士,年约三旬,其身材颇高,穿一件八卦道袍,相貌堂堂,留三缕长须,飘飘然有出尘之意。只见他背负桃木剑,右手摇着一个古色生香的铃铛,左手把持一根竹竿招牌,上书‘崂山道士’四个大字。
看起来,他就是个游方行脚道士,靠占卜问卦讨生活的人。
陈剑臣二人并不在意,径直往店外走,熟料在双方擦肩而过之时,那道士蓦然鼻子一耸,像一头狗般狠狠的嗅了嗅,似乎嗅到了某些不寻常的东西,双目精光一闪,冲着王复喊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第八章 福字
王复一愣,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你叫我?”
道士一稽首:“不错。”
王复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有什么事?”他对于游方道士以及和尚之类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皆因这些人往往都是骗子的同义词。
道士不以为意,道:“我观公子身上邪气缭绕,有异味,所以想问你近期是否撞到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呸呸,胡说八道!”王复登时像一只被人踩着了尾巴的老鼠,暴跳起来:“我碰到最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你这个臭道士,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休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否则本公子要到官府去告发你妖言惑众,用黑狗血泼你全身,治棍刑。”
在天统王朝,独尊儒术,朝廷对于道教释家管理甚严,人要想到道观庙宇出家,必须要先拿到道观庙宇的主持的招收证明去到官府登记在册,经核实批准同意才能出家。没有身份证明的,俱为野道士野和尚,被官府抓到,要被泼黑狗血,行棍刑。
闻言,道士谓然一叹:“世人何其愚也,死到临头而不自知。”不再多置一词,摇着铃铛,转身走了出去。
陈剑臣听那道士言之有物,若有所指,急道:“拂台兄,你为何不请道士帮你看看。”
王复嗤之以鼻:“此等危言耸听之徒,有甚本领?不外乎故作险恶吓人,讹诈钱财罢了。留仙,这样的道士我见多了,叱喝赶走即可,无需废话理会。”
陈剑臣一跺脚,他不敢肯定道士的身份,不过见他言之凿凿,不像无的放矢的样子,本想好好讨教一番,不料一个照面就被王复赶跑了。
然而王复此举,实属正常,陈剑臣也无从计较,无奈之下只得带着王复回家,铺纸研墨,提起辟邪笔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交给他。
拿了字,王复寒暄几句,很满意的告辞离去。
在屋中踱步,几番思虑,陈剑臣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到酒肆那边寻觅那崂山道士的踪影,可哪里还找得着,对方在短短时间,不知云游何方而去了,陈剑臣若有所失,惆怅不已。
……
却说王复,拿着陈剑臣书写的‘福’字兴冲冲离开,先不回家,反道入江州府城,来到他在城内的别院之中。
这间别院,乃是王家产业,向来归属王复专用,如今院内金屋藏娇,正好大派用场。
王复和桃花可谓一见钟情,不可自拔,近日来,不分黑夜白日,两人天天欢娱,感情好得如胶似漆。
不知怎的,每当王复和桃花欢好的时候,都会变得十分生猛,金枪不倒,插完幽门换深庭,似永不知厌倦疲惫,兴致勃勃,而桃花对他更是千依百顺,予取予求,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要知道面对家里的妻妾之时,王复往往几回合就丢盔弃甲,败下阵来了━━他虽然看起来身材高大,但实际上只是个银样蜡枪头,能在桃花面前雄风大振,真是极大的满足了男性的自尊心。
依照王复的想法,他是准备过些日子便带着桃花回家面见父母的,并择日把纳妾仪式给办了,他完全不怕父母不同意自己突然娶一个来路不清的女子为妾,作为家中独子,王复的意愿总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尤其在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秀才之后。
对于他的想法,桃花羞答答的点头同意,王复心花怒放,日后有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妾氏为伴,那是何等的人生乐事!
进入院子,闻声赶出的桃花迎上来,先规矩地道个万福,道:“公子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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