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寒冬腊月,人们衣着厚实,若是春娇不想让生子他们看到她的伤,遮掩起来很容易。所以,她在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面前露出臂上的伤痕,是想做什么?
林如玉叮嘱生子道,“不管春娇求你们什么或问你们什么,都要想好了再说。”
生子点头应了,“我明白。如玉姐,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春娇的事。春娇她爹赌输了银子,把她卖到唱春楼抵债,春娇起初时抵死不从,差点被楼里的老鸨饿死,她饿得受不了扒在窗户上求路人救救她。我听说当时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没人管她,后来我哥路过,给她扔了一个馍馍进去。后来她混得好了,见到我们也会施舍几个铜板,就这点事儿。”
林如玉想着当时陷入绝望中的春娇,受到身为乞丐的沈戈帮助的心情,回神时见生子正眼巴巴望着自己,便以目光询问。
“如玉姐,就这点事儿,没有别的。我哥是乌沙镇最有本事最仗义的人,他不只帮过春娇姐,我们哥几个都是我哥喂活的,如果没有我哥,我们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或抓住卖了。”
林如玉这才明白生子说这么多,是怕自己误会沈戈和春娇之间有什么,笑道,“我知道了。”
生子还是不放心,又摆出小大人的架势,强调道,“我哥只喜欢如玉姐你了,他睡觉做梦只喊你的名字,生病时也是。”
林如玉连忙问道,“他什么时候生病了?”
“在观音庙里发烧的时候。”
林如玉轻轻吵了咬唇,他从那时就喜欢自己了么?
生子继续道,“我和我哥在郝连寨下船后,他在陶家庄里找了一晚上东西,明明说了留在郝连寨不走了,但他还是大早上跑到码头去给你送行。洪水来了时,我哥扔下包袱就跳到船上去救你,那包袱里可是我哥找了一晚上的东西。”
如果不是沈戈,她和母亲、阿衡怕是要葬在那场铺天盖地的洪水里。林如玉端茶杯挡住自己发热的脸,“这些都是你哥跟你说的?”
“不是。”生子很是实诚地道,“是乐哥说的。”
林如玉……
沈戈的二号小弟沈良乐,也只比生子大一岁吧?难怪沈戈走的时候,把万相茶馆交给了他,那孩子虽然话少,但绝对是个小人精。
生子走后,林如玉看不进医书去了,她满脑子都是沈戈,想得厉害。
傍晚,闫青回到穿街巷新租下的破房子里,把买回的一刀肉交给春娇,“今晚吃炖肉。”
春娇默不作声,接过着肉进入厨房,开始做饭。
闫青跟过去,靠在门框上问道,“今日去过沈戈那院子里了?”
“嗯。”春娇应了一声,闷头切肉。
“啪。”
闫青踢了一下脚边的木柴,满意地看到春娇哆嗦了一下,才问道,“问出了什么?”
春娇这回不敢应付了,“沈戈留下他们照看铺子和读书认字,旁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闫青哼了一声,懒洋洋道,“你现在是老子的人,要是敢不守妇道,老子扒了你的皮。”
不小心用菜刀切下半片指甲的春娇又疼又怕又委屈,忍不住哭了。
见小媳妇哭得梨花带雨,闫青语气软了些,“只要你不做对不起老子的事,老子一定好好待你。”
春娇握住流血的手指哭泣控诉,“我既跟了你,自是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可你不信我,连一文钱都不给我,我饿了一天了,你回来不闻不问,就只知道吓唬我。”
“我得把带来的药材卖出去,才有钱买米粮,你看我这不是刚得了银钱,就马上割肉回来给你吃么?”闫青也知道自己今日确实过分了些,进入厨房帮她把手上的油腻冲干净,又取了刀伤药倒上,利落用白布包扎好,让她坐着烧火,自己动手切肉、做饭,“等我把药材都卖了,就买个婆子回来伺候你。”
他买婆子回来是要守住门,怕自己跑了。春娇垂眸装作乖巧,“买个壮实些的,这条巷子里住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这正中闫青下怀,立刻道,“好,都依你。”
吃饱饭后,春娇磨磨蹭蹭洗净碗筷,才烧了热水端进屋里。闫青脱去鞋袜泡过脚,就要搂着春娇睡觉。
春娇不敢不从,柔声细语推拒,“我身上还疼。”
“乖,老子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闫青折腾痛快了,舒爽仰躺在床上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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