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郎中的医庐出来,宋明凤还在咒骂。
张桓卿不耐道:“行了!不过就是点皮外伤!”
宋明凤怒气未平,“那个贱人拿刀要杀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她一个残花败柳就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别说了!”
“我就要说!”宋明凤越想越气,咬牙切齿骂道:“贱人,贱人!哼……反正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好了!”张桓卿大喝一声,停下来,转身冷冷盯着她。
宋明凤骂声渐渐低下去。
张桓卿顿了顿,依旧黑着脸,“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和她见面,也不会再去找她!但你也不准去!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去找她麻烦,那你就别想在张家呆了!还有,我张家向来以礼待人,你既做了我张桓卿的夫人,所言所行皆要谨慎,别学你娘那般的村野泼妇!”
宋明凤虽咽不下这口气,可一听张桓卿如今这样说了,相当于向她服了软。今日宋乔安的凶狠恶毒想必让他看清了真面目。
男人,终究还是喜欢温柔如水的。
她低下头,细细思量着张桓卿的话,觉得句句在理。她可是未来的状元夫人,身份本就比别人高贵,自然不能只有她娘那般乡野村妇的见识,像张桓卿这样的读书人,最讨厌的应该就是那种凶悍的泼妇。
如今宋乔安便是这样遭了厌弃,她可不能像她一样。
今日这伤,倒是痛的值得!
既想通了,方才那些怒气此刻也尽消了,撅着嘴,拉着张桓卿的衣袖,撒着娇,“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张桓卿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你若安分守己,我会好好待你!今日的事,便就此作罢!往后,你便好好张家儿媳妇,和我娘多学着些!”
“嗯嗯!”宋明凤点着头,只要张桓卿真心对她,她什么都愿意。
回到宋家,刘氏询问起她手受伤的原因,宋明凤找了个借口没有说实话。她知道以刘氏的性子,定要闹的天翻地覆,张桓卿肯定不待见!
此时,她竟对自己那个五大三粗,粗俗鄙陋的娘有些厌恶,觉得根本不配自己的身份!
……
畅意园。
“王爷,卓公公到了!”秦风进门禀报,“是否要出府迎接?”
慕瑾夜抿了口茶,淡淡道:“不必!”
此刻,畅意园外,身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的锦衣卫分列两行。紧接着十几个宦官手持佛尘,低着头,踩着碎步缓缓走来,身后是一乘由十六个太监抬着的轿撵,轿身是鎏金的祥云纹饰,轻纱飘扬,旁边跟着十几个宫女。整个依仗声势浩荡,堪比帝王出巡。
大门外,慕瑾昀和慕瑾宇以及带来的一干仆人都等候着,秦风和陈大宝,老管家也都阖首恭迎。
轿撵停下,一宦官上前拉开纱帘,抬着手臂俯身恭请轿中之人。
只见一双有些惨白的手伸出,紧接着出来一个身穿金边蟒纹袍的年轻男子,粉面腮红,唇抹釉脂。一双狭长凤目带着猩红的妖气。若说他年轻,却已是满头银丝,连鬓角眉毛也都斑白,乍看又如耄耋之年的老人。
畅意园外,除了有爵位的慕瑾昀和慕瑾宇拱手作揖外,其他一干人等皆跪地叩拜:“参见‘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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