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黄思严组织了船员们反抗,利用手里的武器打退了第一波海盗。
但次日清晨,又来了一批海盗,数量比前一天的翻了一倍多,多达上百人。这些人水性极好,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黄思严他们已经没有弓箭,只有近身武器,只得直面相交。
双方激战,杀了一个多时辰,海盗源源不绝,最后看着一个又一个兄弟倒下,黄思严没办法,只得组织剩下的人动用了船上的一条救生船,弃大船逃走。
只是救生船比较小,船上所备的淡水和食物都很少,而且他们在海上迷失了方向。
哪怕距广州不远,一行人也只能在海上漂,根据太阳和星星的位置模糊确定广州的方向,然后拼命往广州方向划,就这样在海上漂了七八天,他们才驶入了近海,被一艘路过的商船发现,从而将他们救了起来送到了广州。
刘子岳听完后,气得直拍桌子:“此事不赖你,这是意外,谁能预料得到。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后,再说别的,我去找黎大人!”
说罢,起身直接去府衙。
黎丞消息很灵通,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刘记商行的船只遇到了海盗的事。
他见了刘子岳后表示:“七公子,贵商行的遭遇黎某都听说了,这些海盗实在是太猖獗了,无法无天。黎某这就上奏折给朝廷。”
刘子岳讥诮地笑了:“黎大人上了好几封折子了吧,朝廷怎么说?”
提起这个,黎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朝廷说了,等过阵子会派兵铲除海盗。”
“过阵子是什么时候?”刘子岳又问。
黎丞苦笑:“七公子若是很着急,不若上书一封朝廷,兴许朝廷能……早点派兵,也算是造福广州百姓和商旅了。”
刘子岳嘲讽地看着他:“我还没那么大面子。”
海盗只是在海上作乱而已,又影响不了朝廷,影响不了大景的江山,朝廷急什么?
黎丞讪讪地笑了,劝道:“七公子,黎某知道公子着急,但此事急不得,急也无用。这些海盗在海上神出鬼没的,来无影去无踪,府衙也是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提醒过往商旅注意防范海盗,七公子不若回去等候消息吧。若是朝廷派兵清剿了海盗,挖出了他们的老巢,寻得了七公子的这批物资,府衙定如是奉还。”
刘子岳眉头蹙得紧紧的:“黎大人的意思
是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干等了?”
黎丞无奈:“七公子见谅,朝廷没有派兵,黎某也是没办法啊。”
这话虽不中听,但也是事实,黎丞确实没什么法子。
但就要任凭这些海盗这么猖狂吗?
他那一船的货怎么也要值个一二十万两银子,还有死在海盗手里的几十条人命,就这么算了吗?
而且今天不管他们,听之任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商船遇害。
刘子岳心情沉重地回了府衙,派人出去搜集遇害船只的消息,试图从这其中找出一些关联。
海盗究竟是随机作案,还是有选择有预谋的袭击某些船只呢?
从去年底到今年中旬,大半年的时间,总共有十几艘船遭遇海盗的抢劫,这些船只之间并没有任何相关联的信息,看起来更像是海盗随即作案。
不过被抢劫的船只规模都比较大,装载的货物也很多。
从这些信息,也没法推测出海盗的资料,更别提在茫茫大海中找出他们了。
刘子岳有些头痛。
城里的商人们也是惶恐不安,互相打探消息,有的甚至决定改走陆路了。但货物从陆路运输到北方,成本很高,所耗费的时间也要更多,而且现在江南还在打仗,山贼土匪也不少,搞不好也会遇到打劫的。
这是不得已的下下策,所以城中的商人们齐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池正业代表刘记商行去了,大家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只有一个办法,抱团出行,条船不够那就十来条船一起出发,多配些功夫比较好的护卫,这样一来,在海上若是遇到小股的海盗也不敢抢他们。要是不走运,遇到了大批量的海盗,大家守望相助,也有一拼之力。
只是这也只能是个暂时的法子,毕竟大家的行程、货物、路线都不一样,未必能凑齐这么多船。
回来后,池正业将此事告诉了刘子岳:“公子,这只能是一时的权宜之计。长期肯定不行,咱们的白糖、棉布、食盐量都很大,都需要从广州运出,如果风险太大,势必会影响到咱们的买卖。”
即便他们自己不出船了,可那些商人要将这些东西运出去也是要走海路的。若海上运输的风险太大,势必会有一批人打退堂鼓,尤其是食盐。
北边和西南、西北都有不少盐场,商人也不一定非要来南越拿盐。其他盐场,哪怕食盐不够,排队就是,顶多也就多等一段时间,总比遇到海盗强。
刘子岳也深知这点,他说:“还是得想办法清剿了这批海盗才行。”
池正业点头:“没错,这些海盗残暴狠毒,跟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杀光。”
这些海盗可不是一般人,他们不光求财,还肆意杀害船员。
刘子岳在屋子里踱了半天,最后道:“这事既然官府不管,府衙没人,那咱们自己组织人手去清剿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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