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想死的都英年早逝,想死的却祸害遗千年?这世界果然不公平。
她不是没想过自行了断,甚至研究过各种死法,却因为顾及这个、考虑那个的,各种因素而放弃,转而寻求死亡率更高的各种活动。例如:深夜在外流连徘徊、极限运动、出入复杂场所……等等,乃至于现在的长途旅行,让自己暴露在容易发生车祸的环境中。
「你的表情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翟安立转头瞇着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
女人摘掉遮阳帽,酒红色的卷发像瀑布般渲洩而下,正是昨晚闯进她车子的女人,也是刚才坐在堤防尽头垂钓的钓客。
「嗯。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翟安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么严重?」女人哑然失笑。
「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翟安立认真问道。
「不会。等我走了才会。」女人回以同样认真的答案。
「我觉得就算你走了,也死不了。因为我会游泳。」翟安立苦笑道。
女人嗤笑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这一带有暗流,会把你捲到岸边的消波块中间,卡在那里上不了岸,然后就会溺死了。」
「原来如此。跳海要选有暗流的地方。」翟安立恍然大悟。
「对。」女人点头。
翟安立往后仰起头,双手撑在身后的水泥地上,掌心有点刺痛。
天空很蓝,她的心情也很蓝。
一副墨镜落到她的鼻樑上。
「想仰望天空,眼睛得保护好,才不会看完这次没下次。」女人在翟安立旁边坐下,「你的眼睛很漂亮,很乾净。弄坏了可惜。」
翟安立看着女人,伸出中指,把墨镜往上推了下。
女人不以为意地看着翟安立这幼稚的动作,从翟安立胸前的口袋拿起她的墨镜戴上。「你这墨镜看起来不错。」
当然不错,她挑了好久才找到中意的墨镜。翟安立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你不回答,那我们算交换信物了。」
「又不是私订终身,还交换信物?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翟安立皮笑肉不笑地说。
女人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地说:「杨晓文。你呢?」
「翟安立。」
「嗯。知道名字了,交换信物了,我们这算是熟人了。」
「想得挺好的。」
「做人要乐观啊。」
翟安立抽了抽嘴角。不愧是服务业,社交能力一流。
「你怎么在这里钓鱼?本地人吗?」
「是啊。我在这里长大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回来走走看看。」
翟安立看了杨晓文一眼。「你现在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昨晚做了白工,不应该心情不好吗?」杨晓文意有所指地看着翟安立。
两人对视了数秒,翟安立败下阵来,先挪开了目光。
她咳了下,清了清发紧的喉咙。昨晚激情的场景歷歷在目,让她有些回味无穷。
「你呢?」杨晓文问:「你看起来就是观光客的模样,怎么会来这个小渔港?」
「白天没事做,打发时间。」
杨晓文站起身,朝翟安立伸出手。「我来当你的嚮导吧。」
翟安立笑着握住杨晓文的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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