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不明所以,只对着洛水点头。
“我全身乏力,等会儿你上台去跳!不要紧张!”
知知感知到手上传来的疼痛,明白现在紧张是洛水不是她。听清她的话,知道是洛水对她有所求时,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洛水,吐出清晰的两个字。
“弟——弟——”
“我尽力!”
这孩子和坊中大部分人一样,皆是被拐卖来到南齐。在南齐,拐卖人口是重罪,可孤苦无依的异乡人没有选择,只因西秦人或是东梁人被拐来南齐,便会被打作奴隶。奴隶是比奴仆更低一层的阶级,奴仆可以赎身,奴隶没有自由,更没有赎身的说法。
知知刚来红袖坊时不说话,怎么鞭打都不低头,提及亲人时才有一点点反应。她至今记得,那双干净无辜的眼睛望向她时,心底的阴暗无所遁形。她害怕被她看透,所以从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答应会替她寻找弟弟,作为条件,知知留下伺候她。
那是她仅存的一丝善意,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她亲手打碎。
洛水提出让知知代替她,遭到了舞姬们的反对,她们不愿把身家性命交托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洛水提出让知知与他们选出的一人就绸上舞比拼,被选之人自信满满答应,结果大失所望。
绸上舞非比寻常,若无数年的功底,根本没办法做到,毕竟是在一块悬空的绸布上起舞,稍不留神,容易出事故。
丝竹之音一响,舞姬缓缓登场,他们姿态柔媚,一举一动尽显曼妙,不过台下的看客只觉平常,并没有投去过多的目光。
一曲罢,舞姬退场,两张镂空的木架被搬上来,白绸被固定在两者中间,木架极高,远远看去,绸布上是无垠的天空。
舞姬一身天蓝色舞裙,薄纱遮面,拾阶而上,等登顶时,乐声响起,她缓步轻舞,到绸布中央时凌空一舞,此刻风云变动,乐女仿若羽化成仙。
她轻盈落下,目光如炬,衣摆舞动,如花盛放,曲调一变,乐女的肢体灵活舞动,曲音带动身体摆动,让人过目难忘,看客尽然入神。
舞姬跳下绸台,对着闫松遥遥一拜。
闫松面露赞赏,挥手让舞姬下去,他凝目端详两侧客人的神情,说:“诸位以为这舞如何?”
“舞姿不错,只这绸上的舞姬,太过孤傲,竟在大人眼前遮面!”说话人一脸谴责。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瞧!早听说这舞是红袖坊为宴客新创,侯爷厉害,让我等率先一观!”
“谁不知道红袖坊的幕后主子是傅竞,红袖坊此举,肯定有傅竞授意!这是看侯爷得陛下封赏,特来巴结!”
闫松轻声一笑,举起酒杯敬在座诸位。
乐声又起,闫府府内豢养的乐姬出来起舞,她们技艺甚佳,然在看客眼中只是平常。
…
云珠到时日头已经西斜,她来到闫府后门,伸手连续叩了三下后一顿,又叩了两下,静待片刻后,后门被拉开,走出一位身着粗布的年轻女子,见到云珠,她问:“请问娘子找谁?”
“黄天。”
女子的神色一正,又问:“黄天何意?”
“破而后立!”
女子抱拳,让云珠进门。
“红袖坊的乐女可在?”
“在的,收到娘子的信笺后我便盯着她们,如今正与侯···闫松饮宴!”女子垂眸,姿态谦卑。
“带我过去!”
临近宴客厅,云珠停下脚步,看着楼宇向外延伸的檐角,自裙摆内撕下一块布料,握在手中,说:“待檐角挂上此物,便是计划开启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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