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6鹿默不作声,乖乖的跟在鲜衣怒马的队列旁。
6府在城中偏东的富贤坊,靠两条腿走的话,天黑才能归家。而益城商业达,有专门提供马车,骡车小轿之类的代步工具,要不要租一辆呢?
6鹿眼观四路,就忘了看脚下的路。也不知何时,玉面公子勒紧缰绳,拽着马原地打转,看着两眼溜街的6鹿差点撞上,轻笑出声:“姑娘,小心。”
“哦?”6鹿及时煞步,不好意思冲他笑笑问:“公子到家了吗?”
玉面公子很无语:这益城还有不认识自己的小丫头?
“嗯,快了。你呢?家在何方?”
6鹿叹气:“城东。”
“城东?那你怎么会迷路城北?”玉面公子很意外。
6鹿眼角一暴,怒容满面:还不是拜那个死段勉所赐。
“我,我跟小姐妹逛街,不知不觉就越走越远,莫名其妙就出了北城。”6鹿生硬编借口。
玉面公子盯她一眼,神情虽然不自然,却不扭捏。
“我送你回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公子竟然到家了,那我就告辞了,多谢公子帮我解围。”6鹿唬一跳,她可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回6府。
玉面公子略惊。
这益城,能得他相护相送的女人屈指可数,多少姑娘家眼巴巴盼着能入他的眼呢?这丫头倒好,拒绝的干脆自然。
他原本只是一时心热,此时倒勾起了点兴趣,笑的亲切说:“举手之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程竹。”6鹿仰头浅笑。
“好名字!”
“谢谢。”6鹿拱手施一礼,然后看看左右,真心请教:“城东富贤坊怎么走?”
玉面公子无语,又觉得有趣,马鞭一指快道:“直走,绕安业坊,东拐永和坊大约百步绕大宁坊南行十字路口,拐太平坊,最后朝东面便是富贤坊。”
他的语很快,而且坊又多,有故意考考6鹿的意思。
偏生6鹿听的认真,频频点头,恍然大悟道:“明白了,谢谢公子。”
“你,真听明白了?”
6鹿点头,复叙了一遍他的话,再次道谢后,便施施然离去。
怔怔目送6鹿不慌不忙离开,玉面公子忽然回神,向亲随小厮使个眼色,机灵的跟班便得令驾马悄悄跟上。
后来玉面公子的小厮回报:“公子,程姑娘走出安业坊后,便讨价还价用十个钱租也辆骡车回了富贤坊街口,下车后东张西望,像是知道有人跟踪似的,东拐西绕的在富贤坊乱窜,小的好不容易没跟丢,亲眼见她进了6府的后侧门。”
“6府?原来是6府的丫头!”玉面公子有些恍然又有些不信。
6府女眷跟他们常府来往比较频繁,府里各位小姐他都有过几面之缘,为何这丫头看自己全然陌生?新来的吗?
6鹿鬼精灵,直觉又出奇的准。总感觉被人盯上似的,所以在富贤坊间乱窜了一阵,便闪身进了6府的侧门。
时辰不早了,夏纹肯定愁死了。
6鹿知道已经暴露,便也不回竹园,径直就去了祠堂。
祠堂还是一如早上看到的萧条冷清,值守的婆子这回不偷懒了,而是守在门外。
6鹿把兜帽一遮,低着头走过去,压低声音说:“妈妈行个方便,好歹让我瞧瞧姑娘一眼。”说着想塞碎银。
值守婆子苦着脸,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太太派了老奴守这祠堂,没有太太的话,任谁来了,也不能乱了规矩。”
切?这会端起规矩来了?
6鹿腹诽后,打量四周并无外人,便索性抬起帽沿,淡淡道:“规矩已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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