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一听,就大摇其头,说:“那些老板都是奸商,呃,比如早上卖给咱们三轮车的老板。”
我听他这样一说,刚吞下喉咙的水又呛了出来,大海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末了伸手帮我拍背顺气。
本想循循善诱,劝说大海不要跟着我收破烂。可哪想到这家伙就一死心眼,还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认定所有做老板的都是奸商。
我暗叹一声,也罢,让他多跟着我些时日,且看他吃得消不。
时间一晃而过,已是月余。大海母亲的病在医生的悉心医治下,恢复的挺不错。而大海每天乐此不疲的跟着我收破烂,如今也把我的吆喝学了个像模像样,一边骑车一边扯着嗓子叫喊。
三轮车骑得光亮了,我也没去租房子,每天收工后就在医院走廊里将就着睡一晚,洗漱也照样在医院厕所里完成。
医院里的医生见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收破烂,也动了侧隐之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由得我们揩医院的油。
这一个月下来,除干打尽,我们两人一共赚了四百七十六块九毛六分,算算也是好大一笔收入。其主要原因就是我们两人在这一大片区里都出名了。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大海那乐于助人的精神,比如有位老太太买了一袋米,正站楼下呆,大海二话不说就帮人家扛上了五楼,老太太一感激,卖好大一摞旧报纸给大海,而且价格要的不高。
诸如此类,多不胜数。这样一来,这一片的人都愿意把不用的废品卖给我们。于是,我们就从一开始一天跑一趟废品站,到后来一天跑好几趟。
而我,也彻底的被大海整服了,其间我好几次变着法子想叫他离开,可是做不到。这家伙就一门心思跟定我了。
这日,出门没多久,我正吆喝着收破烂,却没料到迎着三轮车就走过来一人,大海赶紧捏了刹车,才险险的挨着那人停下。
我正自想着这谁没长眼睛,转眼就见那人满脸诧异的向我打招呼,“周。。。你是。。。周老弟?嗨,还真是周老弟。”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胡老板。我呵呵一笑,赶紧跳下车来,一边和胡老板打着招呼,一边走了过去。
“胡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胡老板有些愣神,抬手指了指楼上,说:“我家在这里,6楼,6o2。”
随后,又和胡老板一阵寒暄,直到我准备走的时候,他都还不信我是一个收破烂的。可是,看着我身边的破三轮和车斗里的旧报纸,破锅烂勺,却又不得不信。
和胡老板东拉西扯的说了片刻,就在我告辞坐上三轮车,大海吆喝一声,踩了就准备走的时候。胡老板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又赶紧叫住了我。
“哎,周老弟,请等等。”
大海一听,停了下来。我回头看着胡老板,静待下文。胡老板一边取出夹在掖下的公文包,一边自嘲自骂。
“你看呐,老哥我真是老了,这记性也不好了。”
说着,就见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钱,伸手就朝我递了过来。我诧异的看了看他手中的钱,看样子,**不离十有一万块左右。
“胡老板,你这是。。。”
“周老弟,你别多想。这些钱,是你放老哥店里的两件玉器卖出的钱,一共四万,这不,老哥可还欠你一万。”
我一愣,不肯伸手接钱。如今百废待兴,古玩行当是什么行情,我大致了解。凭我那两件东西,也就那仿‘汉八刀’工艺的扳指值得多些。但是,两件加起来的价值,绝对不值四万。
胡老板见我不接,就有些急了,伸手把钱就往我怀里推来。我赶忙拦下,说:“胡老板,如果您还看得起我,就实打实的交个底。”
我话说得明白,胡老板也听得明白,就见他脸色异样,想了半晌,就长叹一声,把钱重新收回了公交包里。
“周老弟你。。。哎,好吧,老哥就跟你打实的说,你那两件物件吧,还放在老哥店里。不是卖不掉,而是老哥想给你留着。”
我听得心中一动,没想到这胡老板竟会如此待我,一时间,我心中百感交集,不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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