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看着这情况已经傻了,没有听清费尼的话。
“小姐,穿刺针。”费尼又重复了一遍。
“啊,是。”
霍尔特仍旧不肯走:“这是我母亲,无论如何,我不可能放任一个杀人犯在这里不管。”
凡尔克来到了霍尔特身前:“没错,你是他儿子,可是这三年来,你对他做过什么?进城的三年,你可曾回来看过一眼?每个周末,你母亲都会做莳萝烤虾,就因为你可能会回来。现在菜还在锅里放着,你却拿枪指着你母亲的恩人。”
凡尔克说完,用他那魁梧的身体把霍尔特顶出了门外。
霍尔特几个后退,摔在了过道上,帽子也歪了下来。他喘着气,平复着心情,一方面是唾手可得的大功勋,一方面是岌岌可危的老母亲,他该怎么做?
茉莉在屋外玩够了,早就后半夜了,她感到困了,也抱着陀螺走进了诊疗室过道。
茉莉一脸童真地说道:“大哥哥你进去看过阿姨了?我就说了,只要费尼神父在,就没问题吧。”
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时间来到了凌晨,治疗终于结束了。
“费尼神父,你去休息一下吧。你可是连续高强度工作了4个多小时啊。”凡尔克用毛巾搓了搓眼睛,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凡尔克一瞥眼,发现霍尔特手里拿着枪,还坐在帷幕后面。
“我说你小子,还不睡觉,坐这里干什么?”
“呵呵,我哪里睡得着,我还得带他回兄弟会呢。凡尔克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要是这样的话,她以后可就拜托你照顾了。好了,叔叔你让一下,我要带走他了。”
凡尔克坐在狭窄的床边,并不挪动分毫,他的旁边正是闭着眼靠着墙角休息的费尼。
“十年前。”凡尔克没有理会霍尔特,他将双手支在下巴处,回忆着以前的事。
霍尔特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让人把话说完。
“其实在十年前,就已经有人感染魔气了,那就是我的妻子。我当时在1区的恩典之家救济院,总是汲汲于功名,跟霍尔特你一样,很久才回一次家,其实那时我已经注意到了,她一直有疑似感冒的症状。直到她一年后的逝世,等她双眼变红,我才从她体内发现了魔气。”
“魔气?”霍尔特问道。
“嗯,她的肝脏淤积了大量魔气,导致了肝脏的衰竭。她的眼睛很恐怖,我怕她被村里人诬做巫女,便偷偷把她埋了。临终前,她闭着眼睛对我说话——我知道,她是怕我看了会害怕才闭上的。他对我说,你终于肯好好地看看我了。”
凡尔克将脸转向了霍尔特。
“小子,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再去喜欢一个人。你呢?有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有没有倾听过她的需要?”
霍尔特起身来到了母亲的床前,她的头上现在光秃秃的,嘴里插着连通氧气池子的管子,正闭着双眼,安详地睡去了。他想要逮捕的费尼,靠着墙角,也睡过去了。
夏季的天亮得特别早,阳光从地平线升起,掠过金黄的麦稍,照进了病房。
凡尔克把长袍盖在费尼的身上,他也有些累了。
“小子,你现在还认为,这个拼了命救你妈的人,会是个两手血腥的嫌犯么?”凡尔克说话间,把脸看向窗外,却发现有两名士兵朝这里赶来,已经很近了。
霍尔特跑出了病房,一直来到了大厅。
凡尔克也追到了过道,他决不允许费尼被人带走。
“霍尔特,怎么样,你这边有没有查到什么?”大厅里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凡尔克摒着气,心里想着要糟,只听见霍尔特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少尉阁下。那天其实是我看错了,原来那只是一个姓林的男子,只不过他也是个东方人。要麻烦您跟兄弟们说下,解除封锁了。”
“霍尔特啊,做事得再仔细一些啊。幸好我没往上报告,不然出动了那么多兄弟扑了个空,真下不来台了。”
“是,真的很抱歉,长官。”
凡尔克听到脚步声又渐渐远离了。
霍尔特叫来了驴车,和凡尔克一起,将母亲抬上了车厢,送往市区里的救济院调养。
助手望着远去的驴车,说道:“凡尔克先生,那些救济院里的治疗师看到那么厉害的治疗,说不定会吓一跳呢。”
“是啊,毕竟给她做手术的,是一个天才啊。”
山迪今天难得没喝酒,他急急忙忙地跑来找凡尔克:“老凡,你表妹的侄子走了!”
凡尔克跑着翻过了黄泥路的高坡,远处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已渐渐远离,消失在金黄的麦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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