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章 叩问（第2页）

女人掩面痛哭起来。

作为一名还在上学的青年，费尼实在没法应对这么复杂的事情，他想，如果换成自己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也会这样的吧。

费尼没有反抗，没有斥责，只是仍由女人发泄着情绪。

不一会儿，女人停止了哭喊，口中念着丈夫的名字，不停地嗫嚅着：“伯尼，伯尼，伯尼……”

看着眼前的一幕，费尼不停问自己：我该怎么办？难道，是我的错么？

“对不起。”费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离开了。他去查看了波特的诊疗记录，他对工地男子的治疗过程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与苏珊约会的心思完全被打乱了，费尼在住处随意套了一件灰色上衣，前往约会的首站——宿醉酒吧。

风不大，但吹在零度的街道，钻入脖子，确实也够冷的。走到中途，费尼后悔换衣服时没有带条围巾，于是只能拉紧衣服的领子，缩着肩膀走向酒吧。

宿醉酒吧，坐落于圣地亚城5区凯米镇中心街角，是镇上最大的酒吧。费尼来到酒吧门口时，门口一个敦实的围裙妇女，正猫着腰，用粗壮有力的双臂朝侧门推着滚圆的酒桶。

在进入酒吧之前，费尼感到一阵寒意，但这寒意并非完全来自寒风，费尼下意识朝头顶的天空望了一眼。

是一只魔物！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即便是隔了数百米远，仍是能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扇着翅膀，在高空盘旋。

行人们停住脚步，有些人从店里跑出来看，有些人打开了二楼的窗子，一同注视着眼前这一奇特而恐怖的场景。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别的区已经发现过魔物的影子，但是在5区，这还是第一次。

魔物由远及近，身形渐渐大了起来，费尼觉得像是一只巨雕。结合这么远的距离，估计这东西的高度绝对在5米以上。胆小的人跑回了屋内，有人干脆直接躲进了地下室。

魔物越来越近，费尼已经能看清它的轮廓了，但只是在一瞬间，它的身子像是忽然被雷电击中一般，一阵光亮之后，就迅速消失不见了。

“是结界！不用怕，我们这有结界！”街道上有人兴奋地喊着，很有点劫后余生的意思。

虚惊一场！这个世界实在够糟糕的。费尼叹了口气，进入了酒吧。

苏珊已经落在靠里的座位等着费尼了，她画了粉色的眼影与唇彩，紧贴脖子的是两圈并列的珍珠项链，正前方镶嵌一颗爱心形状的白色宝石。

费尼刚一坐下，就掏出了一个玉手镯：“送你的生日礼物。来医院这些日子，蒙主教关照，赚了些钱。不过，我的钱也只够买这些了。”

“谢谢，有心了。”苏珊收好了手镯，问道：“我这件衣服好看么？”

费尼瞅了一眼，是件紫色的大氅披风。

“嗯。不错。”费尼答道。

“你知道吗？这件衣服可是限量版，你看，披风上的羽毛有着静心安神的作用，是一种魔兽的羽毛，叫，叫什么来着？总之是我托了好多人，才从远征军手上拿到……”

苏珊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她不满地拍拍桌面，提醒愣神的费尼：“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不好意思。”

“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费尼将自己临时受命诊治兰斯司令的事复述了一遍：自己原先的病患是一个工人，波特接替自己，为工人诊治，没想到工人却死了。

“讨厌，怎么又要谈这种事。”苏珊用叉子选了一颗樱桃，放入嘴中。

“我看过波特的诊疗记录了，他准备时间花得太久了，魔气的导出也存在问题，而且，从症状来看，真正的病灶应该不在心脏，而是在大动脉。如果我来做的话，说不定……”

“吃饭时别说这个好么！”苏珊将叉子按在桌上，不满地盯着两眼发呆的费尼。

费尼似乎没感受到女朋友的不开心，仍是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但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是遵照指令行事。我是奉命救助那个司令的，我只能救一个人。对，我没有责任。”

费尼抬起头看向对座的女友时，苏珊正举起玻璃杯，把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她知道男友这个倔脾气，不让他把话说完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责任的，对吧？”费尼虽自己这么想，却还是想听到苏珊的赞同。

“当然。”苏珊放下酒杯，显露出少年女子不太会有的妩媚，正视费尼说道，“每个人的生命，本来就是不等价的。”

苏珊切下一块牛肉，微笑着送入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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