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春寒的关系,她的手,似乎比往常都要冷。
晚上房牡丹回来的时候,我一直以十分良好的态度低垂着头,等待着他的责备。不过出乎我的意料,他根本没有提起早上的事情。我大松了一口气,又再次自告奋勇的帮他研墨,
正卖力的磨着墨,想像着古人红袖添香的优美意境,手上不小心抖了一抖,一团墨汁像是说好了一样溅上了他的那件襴袍,他放下了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说小隐,你是和这件襴袍有仇吗?”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可以帮你洗……”
“啊,算了……”他立刻一口回绝。
在他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他的鼻尖上也正不偏不倚的溅着一点墨汁,看上去滑稽的很,不由心里偷乐,憋了半天才没有破功。
“怎么了?”他一脸莫名的望着我。
“这里也有。”我笑着指了指他的鼻尖,顺手拿起了一块手边的一块布料替他擦了擦。
从半开的直棂窗漏进来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一层若有若无的微光,清朗而淡然,他那如墨一般乌黑的眼眸闪动着淡淡的光泽,魅惑不失优雅,华丽却不失柔和。
犹如牡丹一般的贵公子……容貌,身份,爵位,家世,无一不缺,这个男人,一定也是许多长安女子的梦中情人吧。
手腕上忽然一热,侧眼看去,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微微一惊,忽然听到他的声音从我的耳边传来,“小隐,你真的和这件衣服有仇。”
什么?我低头一看,啊的一声脱口而出,额上的青筋又抽了,我这手里拿的正在替他擦墨汁的布料不就是他的衣角吗……
我像触电一般放开了那片衣角,猛的退后了几步,干笑了几声。
“我先告辞了,晚安!”也不等他回答,又一次夺门而逃……
我果然没有成为侍妾的天份啊……
五六天后,高阳公主回府了。
一回府,她就对房遗爱将我转送给了房牡丹一事大发雷霆,房玄龄大人早就头痛的回房休息了,所以现在只有几位当事人在这里任由她发脾气,谁也不发一言。
“公主,多谢你的美意,只是为夫之后发现对她并不满意,所以就转送给了大哥。”
房遗爱在她中场休息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本公主买了她可不是送给他的,”她那双刀半翻髻上的金步摇正在轻微晃动,“如果这样的话,就送她出府。”
“那可不行,”房牡丹啪答一声打开了扇子,笑得魅惑之极,“她现在是我的人,可不能说送走就送走。”
“房遗直,你竟然违抗本公主的命令?”高阳公主挑了挑她的涵烟眉。
“公主,难道连大伯的私事都要经过你的允许吗?”房牡丹依旧笑着。
高阳公主一时语塞,忽然瞪了我一眼,我头皮一麻,拜托,这又不是我的过错,是他们兄弟俩在玩友爱游戏。
“那本公主会再为你买一房侍妾。”高阳冷冷道,“这次一定让相公满意。”
“不必了,我已经有人选了。”房遗爱淡淡开口道。“谁?”
“小蝶。”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都吃了一惊,这当然也包括我。这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呢。小蝶是什么时候成为了他的人呢?而且,这不是又回到了它原来的轨道上来了吗?难道无论过程如何改变,结局都是注定的吗?
“她?”高阳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不错,其实她早已经是我的人了。”房遗爱的话再次令大家再跌眼镜。
高阳愣了愣,忽然冷笑了一声,“难为本公主还为你着想,原来你早就勾搭上了别人。”她顿了顿,“那正好,也给她一个名份吧,让她伺候你,本公主更放心……”
高阳瞥了一眼房牧丹,又望向了房遗爱,“对了,本公主明日会取探望父皇,顺便要和他说件事。
房遗爱脸上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波动,“什么?”
“身为公主的驸马,常骑散侍这个职务实在是让本公主面上无光,明日我就向父皇启奏,撤了房遗直的爵位,转让与你。”高阳的嘴角浮起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相公,如何?”
房牡丹的神色依旧镇定自若,倒是房遗爱大吃一惊,立刻劝阻道,“这怎么行,大哥是长子,理应他得了这个爵位,我……”
“本公主已经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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