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茶看着他的脸:“淮老师,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您学习能力这样强?”
风吹来一片小雪花,慢悠悠地落在她鼻尖,在那片晕红上,很快融化掉。
“现在发现也不算太晚,”沈淮与撑着那把伞,描摹着伞把上属于她的温度,“怎么样?”
杜明茶安静了三秒。
她看了眼时间。
已经九点多了。
加上这路上的时间,今晚基本上回不了学校。
公交车慢悠悠地停下,灯光照亮两人面前的路,冷白色的雪地镀上一层暖黄色的灯光,一对老人相互搀扶着下车,老人还在埋怨自己老伴:“不用你扶,我身子硬朗着呢……”
被埋怨的老人什么都没说,只摘了自己的毛线帽,扣在自己妻子头上。
雪花悠悠扬扬散落,杜明茶谨慎确认:“你家里就你自己吗?”
“不是。”
杜明茶稍稍松口气。
那就好。
只要有其他人在的话,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是可以慢慢前进——
“还有两只猫,一条狗,玄凤,”沈淮与若无其事地说,“哦对了,我的猫会翻跟头,你想不想看?”
杜明茶猛然抬头:“翻跟头?”
“嗯,”沈淮与说,“走吧,刚好没多久,别又冻病了。”
他朝杜明茶伸手,另一只手仍旧捏着那柄破旧的雨伞。
雪花飘飘荡荡,印着广告、断了一根伞骨的伞在他手中并不显局促,大部分伞面都倾向于杜明茶,在她头顶仔细遮蔽着,任由雪花落满他的肩膀、后背。
杜明茶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两秒,才迟疑着将手搭上:“谢谢你。”
她此刻戴着沈淮与的手套,黑色的,内里有一层绵软紧密的毛,尚残余着属于他的体温。
不可自抑地,杜明茶似乱了重力的钟摆,她大概知道今晚的事情或许有些失控,但她如被风吹着往前推动的柳叶,无法停止。
脖子上的围巾也有着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就像她正被仔细拥抱。寒风瑟瑟,杜明茶的脸和手却在此刻逐渐回温。
沈淮与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杜明茶对豪车没什么研究,唯一的印象就是这车外观很漂亮。
沈淮与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
杜明茶微微俯身上车,车厢内并没有她讨厌的奇怪味道,也没有香水味,清新干净,一如沈淮与本人。
在她脑海中,与沈淮与有关的事物都是清新干净的。
像夏天吹拂过的草木丛。
她戴着手套,手指刚刚冻的有些发僵,扯安全带时力气大了些,没扯动,正与安全带做着斗争,忽听见沈淮与说:“我来。”
他没有丢掉快递员送给杜明茶的那把旧伞,抖落上面积雪,放入塑料袋中封起来。沈淮与做完这琐碎的小事,才倾身过来,仔细为她扯安全带。
杜明茶呼吸暂停几秒钟。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和她不同,青筋更加明显,凸出。
杜明茶脑子里忽然闪过先前霍为君神神秘秘发在宿舍群里面的某观测大法。
据霍为君说,男性青筋、血管越凸出,某不可描述部位也一样,证明其充血性强。也说正确不应该观察鼻子高度,而是根据无名指和食指判断,无名指越是比食指长,越可观。
杜明茶忍不住看了眼他的手,发现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她并没有记清楚各个手指的名称。
谁知道哪个是无名指,哪个是食指啊。
胡思乱想中,沈淮与已经将安全带扯出,为她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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