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邵帆要叫姨——”黎淑敏一边订正邵帆的叫法,一边不好意思地对余希尧说:“可能跟我相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地把我当成妈妈了。”
“邵帆——”余希尧蹲下面对余邵帆,轻声地说:“以后不可以这样叫,懂吗?”
他又抬起头严肃地告诉保母。“不要让他习惯这样叫你,要教他正确的事,这种事不能含糊。”
邵帆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嚎啕大哭,抱着他的脖子喊:“我要妈咪,我要妈咪……”
除了石琳,邵帆没有叫过任何一个女人“妈咪”。
再次想起石琳又令他心情低落,那个任性、无情的女人。
“你看这孩子那么想要一个母亲,真的让人心疼……我没关系,只要邵帆开心就让他这么叫好了。”她假装拭了拭泪。
“不行!”即使埋怨石琳,但他无法接受邵帆叫石琳以外的女人“妈妈”。
他不着痕迹瞄了保母一眼,这样的对白、这样的情景,让余希尧想起之前的女友私下对邵帆的威胁,他起了警觉心,对邵帆近来过于沉默的异样有了负面的联想。
因为不安,他立刻进房拨了通电话,请做通信的朋友帮他安装隐藏式摄影机。
“干么?你也想要出个人情色光碟啊!那肯定大卖,你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辣。”朋友取笑他。
“我是想知道我儿子跟保母在家相处的情形,客厅及小孩房各装一台。”
“喔……这个啊!有必要,我好多客户也都在装了监视器后发现保母的恶行,换了好几个才找到真的疼爱孩子的,你儿子还那么小,是要注意点。”
朋友的话令余希尧更紧张。“什么时候可以装好?”
“明早就去,我帮你装网路监视器,你在工作室里随时可以看到孩子,就算没事也可以当保全用,只要有电脑的地方,到哪里都可以监看家里的情形。”
“嗯,这个好,麻烦你了……”
隔天余希尧等朋友安装完毕才去工作室,一到邵帆下课回家的时间,他马上用休息室的电脑上网,专注地观看邵帆与保母互动的情况——他看见邵帆低着头对保母小声地喊:“姨……我下课了。”
“你叫我什么?”保母顿时不悦地捏着邵帆的小手臂。“我教你多少次了?”
“妈妈……”
“对,邵帆乖,爸爸回来的时候也要这么叫,知道吗?”保母立刻摸摸他的头。“晚上我做炸薯饼给你吃,要跟爸爸说妈妈做的炸薯饼最好吃,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邵帆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令余希尧心痛不已,他最不想见的情形居然这么快就看到了。
他激动地站起来,立刻开车冲回家。
“你可以滚了,我会另外请人来带邵帆,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他一进屋就对保母咆哮。
“余先生……这、你怎么突然……”
“我要你滚,现在、立刻!我不要让邵帆再看到你,至于你的东西,过几天我会通知你来搬。”
“余先生,你至少给我一个理由,我做错什么了?我那么疼爱邵帆你是知道的,邵帆很依赖我,不能没有我……邵帆,你说是不是?”
自始至终,邵帆都抱着余希尧的腿,忍着眼泪不说话,更不想看她。
“我在家装了摄影机,你做的事我都看见了,要我说出来吗?”
保母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墙角,脸色发白。
“滚!”
他将保母推出去,然后抱着终于哭出声的孩子。
“邵帆……对不起,爸爸没注意,爸爸不好。”他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心疼他小小年纪居然得承受这种恐惧,却什么也没说。
他懊恼自己的疏忽,缺乏对孩子的关注,才会让保母有机会欺瞒自己,石琳说得没错,他不够关心邵帆,他从未问过他喜不喜欢保母的教育方式,反而是孩子体贴他,自己忍着委屈……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以为是保母打来求情,他抱着邵帆拿起话筒,含着怒气静静等对方开口。
电话的另一头是文思泉涌,一夜赶工未眠的石琳。
听到电话接通,她昏昏欲睡,有气无力地问那句老话:“黎小姐,希尧肯让我见邵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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