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宋墨冒汗,只好又咳了两声。再次提醒他:“你找我什么事?”
“哦!”顾玉对宋墨的话从来不怀疑,既然宋墨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心头的那一点点怀疑也就如浮光掠影般飘过,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
“天赐哥,你不是说让我帮嫂嫂把窦大人留在日盛楼的契书都拿回来吗?”他问宋墨,语气很是兴奋,“天赐哥,你猜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也不待宋墨说话,道,“日盛银楼的大掌柜张之琪原来是辽王的人!”
宋墨非常的意外。
顾玉已笑道:“我借着要追察英国公府走水进贼之事的由头去了日盛银楼,那张之琪开始还和我绕圈子,后来知道了我是谁,立刻就老实了。不仅把自己的底细交待了个一清二楚,还把辽王委托他来京都圈钱的事也都告诉了我。你跟嫂嫂说一声,让她放心地把银子放在日盛银楼好了,那张之琪扯的既然是辽王的虎皮,他敢吞谁的银子也不敢吞嫂嫂的银子,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他!”话说到最后,语气也变得很是蛮横。
也就是说,顾玉并没有把岳父留在日盛银楼的契书拿回来!
宋墨眉头微蹙,想到窦昭的担忧:“……如果只是想要找个靠山,找郭大人已足够了,何况要拉上父亲这个穷翰林?我怀疑这张之琪是冲着五伯父来的。你也知道,父亲这两年在管家的事上很多时候都和五伯父有分歧,我也觉得总是这样依靠五伯父不太好,若是能和五伯父少几分羁绊就少几分羁绊,否则,长期以往,父亲哪里还有立场反对五伯父的做法?”
他想子想,道:“顾玉,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你嫂嫂娘家两房的矛盾……”把窦家的一些事告诉了顾玉。
顾玉听得半天都合不拢嘴。
“原来窦家还分东窦和西窦。”他感慨道,“这可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嫂嫂小的时候这么可怜。母亲硬生生地被人给逼死了,还要认贼作母……也难怪嫂嫂不愿意到京都来了。”
心里对窦昭那股莫名的敌意骤然间消失殆尽,反而升起淡淡的同情。
顾玉就像他的弟弟,宋墨自然希望顾玉能和窦昭好好地相处,顾玉为人虽然跋扈,但心地柔善,这也是他把窦昭的遭遇告诉顾玉的原因之一。
“既然是辽王的人,那就好办了。”宋墨笑道,“也不用跟他说什么。直接把留有我岳父印鉴的契书都拿回来,到时候我亲自去给辽王解释一番。”
顾玉听了奇道:“你要去辽东吗?你怎么走得开?”
宋墨笑道:“皇后娘娘前几天跟我说,想让我去趟辽东,给辽王送点东西。因我刚成亲,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
顾玉蠢蠢欲动:“天赐哥。你什么时候去辽东?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趟辽东——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辽王了。听说他连着娶了三房姬妾,生了四个儿子,”他嘿嘿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好!”有顾玉跟着,陪着辽王,他不仅能去看看五舅。还可以和五舅单独说上几句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顾玉点头。
宋墨叮嘱他:“你这两天就把日盛银楼的事办妥了,我也好给你嫂嫂一个交待。”
顾玉像个小孩子,听说这件事是窦昭要宋墨办的。又开始别扭起来,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是”,和宋墨说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辽东风光来。
宋墨笑着摇头,待送走了顾玉。去给窦昭回音:“……放心吧,没事!”
猜测得到了证实。窦昭想笑都想不出来。
她喃喃地道:“既然是扯了辽王的虎皮,何必怕人知道?还要通过这种方式和太子的人沾上关系,难道他就不怕辽王知道了,怀疑他三心二意……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
宋墨略一沉思,脸色微变。
窦昭趁机走开,给宋墨留下了一个思考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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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顺天府出来的纪咏却气得手直发抖。
托两榜进士出身的福,又有窦世横的拜帖,黄祈尽管刚刚接手顺天府,还没有把事理顺,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里见了纪咏。
知道纪咏是窦家的关系,来打听英国公府走水的事,黄祈直言不讳地道:“凭我们顺天府的人手,那些盗贼十之八九是没办法全部缉拿了,现在就看五城兵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不过,不管以后怎样,看在你们同为士林的份上,我以后都会对英国公府胡同加强巡查,英国公府世子夫人有什么事递帖子到顺天府,也会尽快处置的,还请窦中直放心。待我这边清闲下来,我们再好好地小酌一番。”
言下之意,顺天府将唯五城兵马司马首是瞻,不再花精力调查英国公府走水的事了。
那五城兵马司是什么东西,京都官场谁不知道?指望着他们捉贼,还不如指望着他们别被贼吓跑了。
他当时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谁知道黄祈呵呵笑道:“可我们也不能不服气,谁叫那五城兵马司总有办法在皇上面前交差。”
就差一点捅破那层窗户纸,告诉纪咏这件事五城兵马司会想办法找人背黑锅的。
这些尸位素餐的东西!
纪咏想到黄祈和窦世横的交情,这才硬生生地将心头火压了下来,强笑着和黄祈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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