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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喜摆弄着水笔,嘴里稀溜着说:“好家伙!百宝箱啊!这有钱人家的娃娃就是不一样啊。”
刘长喜喊:“秀儿,你都拿走吧。”
张秀从人堆里站起身走过来,从刘长喜手里接过我的东西,揣在怀里,便出去了。
刘长喜还嘱咐道:“跟他们说,这次都是外国货,多换点。”
张秀回头说:“他们要是不多给呢。”
刘长喜往地上吐了口浓痰说:“那你就回来,老子拉一连人去,看他们这帮狗日的给不给。”
我所有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刘长喜只给我留下两样,一样是一个美国军官送给我的美军枪械保养工具包,一样是一架英制高倍望远镜。
下午,我含着悲愤的眼泪出发了。
第四章 初到上海
1937年8月 上海
这是一个已经被战火蹂躏的面目全非的梦幻城市。
我们在上海西北郊区的安亭下了火车。
这里已经混乱得不想样子,天空阴云密布,远处的市区无数巨大的烟柱直冲云霄,偶尔能依稀看到一驾飞机从烟雾中飞出,翻一个身很快又消失了。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一眼望不到边的难民蓬头垢面,拉家带口地沿着铁路往西撤退,到处是孩子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咒骂声,老人的叹息声。他们步履蹒跚,脸上写满了绝望。
站台上堆满了各种物资,多得我们几乎没有地方站立。大批的志愿劳工蚂蚁搬家似的把更多的物资运下火车。十几个宪兵站在堆积如山的物资上,手里拿着大铁喇叭声嘶力竭地冲我们喊:“陕西51师赶紧跟着队伍走北面出口到站外集合,跟着你们长官,快点!!江苏第五混成旅走东面出口快点!湖北35师的原地不动,让118师先过。”
我随着大队跌跌撞撞地出了车站,站外已经停满了卡车、马车、驴车。只要一辆车装满,司机和车夫们就驾着自己的车冲上公路义无反顾地奔向市区。
放眼望去,我看到了最壮观地运兵场面,全国各地的部队中央军、军阀部队、地方保安部队、各地的团练乡勇,军服五颜六色,武器万国制造。他们被源源不断地运下火车汽车,甚至骑马步行来到这里,我们都怀揣一个目的在这个城市汇合,每个人脸上都刻着慷慨赴义的悲壮,这种气氛让所有沾染他的人都会热血沸腾。
我们是这里最显眼的部队,因为我们的装备最精良。全师官兵一律配发德国M35钢盔,崭新的黄绿色军装鲜亮笔挺,脚下的皮鞋在行进中震天动地。作战士兵人手一支德国Kra98德国步枪,子弹带塞满了子弹,腰间的手雷包也是装得鼓鼓的。队伍里上百门由汽车、马车牵引的大小口径的火炮,数百挺轻重机枪更是引来一片喝彩。
有人问:“这是谁的部队啊?这装备太阔气了。”
一个车站的军官说:“你不知道啊,这是新组建的74军!”
我的双脚已经半截陷在了泥水里动弹不得。被铁锹翻出的泥土,散发这浓浓的水腥气,连同草根,腐烂的树叶一起被塞进麻袋,垒在了战壕前。我还在努力地一锹一锹把战壕挖得更深些,已达到陆军战役规范中战壕的标准数据。不是我想这样作,而是我不得不。因为整个阵地上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惨烈地劳动着,而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吃饭了。他们都已经完成了自己手里的工作,只有我在忙活了一整天之后,还没有完成,还差着不少。刘长喜规定挖不完分配给自己的战壕就别吃饭。
我已经一身泥水,累得已经直不起腰来,手上虎口因为劳累而已经握不住锹把。我每铲一下,都要停顿一下,恢复一点体力,但是体力已经没有了。
我饿、我渴、我累。
我想坐下,我想要一杯冰镇啤酒,吃一盘法式牛排,在要一份冰淇淋。最好再来上一只雪茄。
可能我已经产生幻觉了,耳边不停地有哨声回旋。嘴里的味道干涩苦楚。我看到那些个士兵们都坐在弹药箱上、麻包上捧着装得满满菜糊糊地饭盒,边吃边冲我诡异地笑,忘情地吃。那么难吃的东西,他们也吃得津津有味。此时,我很饿,但是我不想吃赵老头做的连狗都不吃的饭。
我终于支撑不住了,一阵眩晕一头栽倒在泥里,铁锹扔在了一边,半张脸泡在脏水里,嘴里满是腥臭的泥土,我挣扎地做了起来,靠着战壕,无力地喘着气。眼睛绝望瞅着眼前地水坑。
刘长喜捧着饭盒,嘴里鼓鼓地嚼着吃食走过来。在稍事检查了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后,说:“干不完,今天就别吃饭。”
我低着头,眼睛向上瞟着刘长喜满是油花的嘴,咽了口涂抹说:“我干不动了。”
刘长喜呵呵地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你这耸样的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忍着点吧。就算托关系得也打完这仗了,不过就看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了。”
“会的。一定会的。”我安慰着自己,脸上已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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