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正经事。
我开始朝西南方向走去,越过了西向的小径,躲进了静止的树精丛林之中。等到夜幕降临,我才放弃等待,挪步回到地堡,想知道我的同伴到哪里去了。到了洞门口,哨兵被我吓了一跳。“地精和独眼进去了吗?”
“没有,我还以为他们和你在一起。”
“曾经是。”我心存担心,到了地堡下头,询问副团长的建议。
“去找他们。”他吩咐我。
“怎么找?”
他看我的样子,就好像我是一个白痴。“把你这愚蠢的护身符放到一边,走出免疫结界,然后等着。”
“哦,好的。”
所以,我回到外面,涉水渡溪,满嘴抱怨。走得我脚都疼了。我早就不习惯徒步走这么远的路了。也是对我好,我告诉自己。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去木桨城一趟,那么保持一个健康的体魄还是颇为必要的。
到达了珊瑚礁的边缘。“独眼!地精!你们在吗?”
没有回应。我也不打算去找。不然一准要死在珊瑚丛里。我向北回转,心想他们准是跑到离地堡很远的地方去了。几分钟后,我双膝跪地,累倒了,满心希望能看见巨石的剪影。巨石一定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眼角闪过一丝光亮,耳畔传来了吵闹声,我想都没有多想,就跑了过去,满心以为是地精和独眼在吵架,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远处传来形变风暴的隆隆震怒。
我立刻停下脚步,这才想起,只有死神才会在夜晚的平原上着急奔走。
我很幸运。再多走几步,沙子就变得像海绵一般松散。我蹲下身,嗅了一小撮沙。里头竟然有腐尸的气味。我小心翼翼地退后,鬼知道沙子下头是什么。
“最好找个地方躲着,等太阳出来,”我喃喃道。弄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我找到了一处可以避风的岩石、一些可以用作柴火的灌木,还有宿营地。生火更多是告诉野兽我来了,起不到什么保暖作用。还好夜晚不算冷。
火焰只能起到象征性的作用。
火焰升起,我才发现,这个地方以前有人用过。烟雾熏得岩石更黑了。本地土著,大概。他们几人一组,在此地游荡。我们几乎不和他们来往。他们也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
第二个小时后的某个时刻,我意识变得迷糊,然后睡着了。
噩梦找上了我,还发现我没有佩戴护身符,也没有免疫结界庇护。
她来了。
真叫个旷日经年。上一次见面,还是向她汇报她丈夫在杜松城折戟饮恨。
一朵金色的云彩,像灰尘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虽然我依然熟睡,却分明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淋漓。冷静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全是老一套的症状。
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云中渐露身影,一个梦中情人似的女人。你希望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女子,虽然心知没有机会。我看不清她穿的是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我只敢去看她的脸,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她恐怖的存在感之中。
她的笑容并不全然冰冷。很久以前,由于某种原因,她对我有了兴趣。我认为她保留了一些旧的感情残留,像人们对待一个死去已久的宠物。
“医官。”宛如永恒流水旁吹动芦苇的微风。天使的耳语。但是,声音之中又提醒我不要忘记现实。
她从未对我表露出欲拒还迎的态度,既不私下承诺,也没有轻言身许。也许,这也是我觉得她对我心存好感的原因。她要利用我的时候,从来直奔主题。
我无法回应。
“你很安全。很久以前,按照你们的时间标准,我说我会保持联系。可我一直没办法。你中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一直苦苦尝试了好几个礼拜。”
噩梦在解释。
“什么?”我发出地精一样的尖叫。
“到查姆来找我。来当我的史官。”
当她碰触我时,我一如既往地感到困惑不已。她似乎认为我存在于斗争之外,但又是其中一部分。在泪雨天梯,也就是在我目睹最野蛮的斗争前夕,她答应我,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她似乎对我身为佣兵团史官的小角色颇感兴趣。那时候,她坚持要我把一切事件详尽笔录,不用任何曲意逢迎。我也尽了最大努力,在自己的偏见范围之内照做无误了。
“战争这口大锅里的浑水正愈烧愈烈,医官,你们的白玫瑰很狡猾。她偷袭瘸子的后背是一次了不起的行动。但是从更广阔的战略蓝图上看,却是微不足道的。你同意吗?”
我怎么可能和她争辩?我的确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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