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呆,快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条件,居然敢提出跟我结婚。”李圣美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来,苦笑道:“我吗?我长相普通,你看得出来。”
李圣美补充:“不只是普通那么简单,甚至是丑陋。”
我懒得和她分辩,慢悠悠地继续说:“我的业余爱好是听听音乐,听罗西尼,一遍又一遍地听。另外一个爱好是看马戏。过去三年,我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动物园看狗熊骑单车,风雨无阻。”
“你会跳舞吗?”她忍住笑问我。
“不会。”
“你对佛教知识感兴趣吗?”
“一片空白。”我把话题岔开,“说说我的经济条件吧,这个比较现实,女孩子都爱听这个,不是吗?”
李圣美不置可否:“说说看,也许你是个大富翁。”
我苦笑:“我一个月的总收入是三千多……”
“美元?”她问我。
我看着她:“你该感到庆幸,是人民币,不是韩元。”
她笑起来:“换成美元,就是五百多了,还好了。经济条件就不要说了,我们说点有趣的吧。”
我也笑了:“你对我的经济条件满意吗?”
李圣美的眼神很古怪:“总之是不错的了,就是好的意思。你别太灰心了。”
“现在,你有兴趣和我结婚吗?”我问她。
李圣美看了看我,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忸怩的神色:“如果是结婚的话,应该要先做女朋友——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对不对?而且,父母的意见也很重要。总体而言,这件事一定要慎重。”
“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这时候,空姐问我们要什么饮料,我要了桑葚汁,她要了雪碧。
我转动着手中的饮料杯,看着紫红色的液体流转,阴郁地说:“你要是觉得我好,那我们可以花一周时间来互相了解,两周也可以。到最后你不讨厌我的话,不是爱上我,也不是需要我,只要你不讨厌我,那我们就结婚吧。”
李圣美不会明白我的话,她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是这样的内容。
她显然与中国女孩不同,听了我这些匪夷所思的话,没有说出“你病得不轻”“你是不是大脑有问题”之类当头棒喝的话,而是举起她的雪碧跟我碰了一下:“现在开始好吗?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飞机上,你喝桑葚汁,我的是雪碧。”
我叹了口气,和她碰了一下杯:“你嘚嘚的马蹄声是个错误,你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她唰地一下将窗户上的遮阳板拉起,万道金光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依然感觉明亮一片,内心的潮湿逐渐干涸。
我又想起了8月回家看父母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生活还要继续。自己可以忍受痛苦,但又怎么能让父母失望?如果我一个人回家,父母问起欣然的事,我该如何面对?
之前,曾经有很多人想通过我父母给我介绍女朋友,他们一般都是直接拒绝,告诉对方我已经定下来了。三年来,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三年并不短,三年也不容易。
一个人,二十岁能把握自己的生命的话,那么他也许只有三个二十年好过。
如果回家告诉父母,欣然不要我了,我对感情没什么兴趣,以后随便找个人当老婆,给你们生个孙子就行了。
他们该是多么伤心和失望。
尽管处在万丈阳光中,想到这个局面时,我依然害怕得发抖。
“你在想什么?”李圣美问我,“我们该谈些什么才能增加彼此的好感?”
我问她:“有的人消费金钱,有的人消费时间,年轻的女孩子都喜欢消费感情吗?”
李圣美茫然地点点头:“是的吧。”
“但感情并不是只有欢乐、激动、相思,也有孤独、失望、冷落、漠视,对吗?”我随意说着。
“别谈感情,太复杂,太沉重。女孩子都是喜新厌旧的,你再不能让她有所遐想的时候,你就完蛋了。”李圣美还是用她那黑色的眼珠看着我,“她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把命都给你;一旦对你失去感觉,即使你跟她要一根头发,她都不会给你。”
我抖着嘴唇问她:“难道一夜之间可以发生这种事吗?”
“当然可以。也许不用一夜,也许是一秒钟。”李圣美若无其事地说。
我盯着她:“李圣美小姐,我彻底败了。”心里很清楚,我和欣然的事,已经宣告完结,这趟去杭州,本来也没有指望能挽回这段感情,目的只是想找到她,让她当面跟我说“分手”这两个字,这样我才可以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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