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敬,快告诉谭叔叔。子敬的父亲从谭树辰的眼中也看到了焦急。他猜想这一切都是因为子敬的案件。
冯……子敬。
树辰和树诺听完这个名字不约而同地身体往后一靠。对视。良久沉默。
谭叔叔,出什么事了?
……
到底怎么了?
子敬,冯子敬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是。
你们关系怎么样?
不明白。
你伤害她了?
是。
谭树辰闭上眼想了一会。欲言又止。啪的一声拍自己的大腿。连骂三声愚蠢。子敬和父亲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在骂谁。只见他拿起自己黑色的小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电梯门口他遇到了正要去探望子敬的思齐和唐莉。他问思齐,你们认识冯子敬吗?
思齐想起她蹲在地上大哭的失控画面,又想起她让叶晓伟去告诉她父亲救子敬的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以前是我们的同学。
思齐,现在能联系上冯子敬吗?
她出国了。同学们都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谭警官,她有事吗?
谭树辰觉得再没有确定任何事情之前还是要保持高度的严密性。没事。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去看子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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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1)
思齐从电梯里出来,拉着唐莉跑到窗口。直到确定谭树辰开车离开学校之后,又按住了电梯的下行键。唐莉问,你不去看子敬了?
他用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唐莉说话小声。他决定先去找冯子敬。谭树辰的问话很明显是要开始调查她。他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同学又一个无辜的被放进黑暗的牢狱。他知道学音乐的人都敏感易碎。如果走进那样的地方,将会又产生一个精神层面全线崩溃的人。他想,无论她父亲与此案是否有关,她都是无关的。她不会是陷害子敬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不远万里的赶回来。想去见他。又怕见他。这样的举动,只能说明她还爱着他。爱一个人的时候,心总是善的。他坚信这点。
地下室里她刚洗完衣服。一件一件的挂在白色的尼龙绳上。不甘愿被布料吸食的水分,团结成珠,一滴一滴。落荒而逃。如果他们来抓我,就来吧。她把一件墨绿色的灯芯绒短袖往旁边移开。唐莉,坐这边。小心地面,有水。
她在叶晓伟说公安局怀疑她父亲那天之后已经想的很明白。如果父亲在学校放假之前不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她就去公安局自首。她会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他是无辜的。从她认识他那天开始,她始终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融进他的身体。只是,有太多事不是她能控制的。当她意外的怀孕,当她知道再也无法挽回他的心,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为自己年轻付出的代价并心平气和地承受着他人不晓的结果时,她愿意用自己去终结一切。这一切,与他无关。她确实这样想的。
思齐,你们去吧。去看子敬吧。她说。他现在比过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朋友。命运对他是不公的。当他幼年需要朋友的时候,练琴的巨掌把世界上原本可以给他的友谊推出万里之外。当他懂事的时候,他必须禁欲来克制自己,以便不让自己有一天会瘫倒在舞台上。那个时候的他,因为禁止一切欲望的扩张。就连一个知心朋友都不去交。他以为自己够强大,可以承受孤独的重量。后来,当发现孤独开始排山倒海永不干枯地掠食他所剩不多的对于生命热切地向往时,他已经变成了孤独利齿下的囚徒。一旦企图逃跑,势必遍体鳞伤。孤独也一次比一次把他看守的更加牢。他就在这样无助的时候,遇到了我。我是他生命中的一枚定时炸弹。我把他挣扎多年唯一看到的光亮,炸毁了。始终是炸毁了。他又回到那个比监狱还黑暗的地方。而我,仅是粉身碎骨的疼痛而已。
唐莉说,当初鹃子也这样说过,他是一个被孤独束缚了灵魂的人。他的灵魂就像被钉在山崖峭壁上的普鲁米修斯。而孤独就是那支每天来啃食他的秃鹫。鹃子说过,他努力的找寻充满阳光的火种。音乐是他的宙斯。他生来就是要为音乐付出代价的。结果鹃子付出了一生都可能不会醒来的代价去陪同。子敬,他像一个魔鬼。和他在一起的人,都受够了罪。
原本林鹃是可以解救他的。那天,我看到他们的照片。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子敬笑的那么开怀。那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像海市蜃楼,充满了期待却总是虚空。我一直想让他清洗掉深入骨髓的寂寞空虚。可是,命运没有赋予我这个能力。它把我原本的一切猝不及防的摧毁了。
他和林鹃在一起的时候时常是笑的。思齐沉重地摇头叹气。记得有一次,林鹃穿着米老鼠的卡通装在床上扮演会跳水的米老鼠,他在一旁大声的笑。认识他的三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可以那么放纵自己的情感。后来他被鹃子的热情打动了。自己也穿着卡通服,还给我们唱歌。
那天晚上,我们聊的很晚。唐莉说,那是我第一次听他讲那么多的话。他说他童年时如何烧掉了自己的琴。还说他被父亲打的时候,心里很快活,像个得胜的将军。他还给我们讲哥白尼的故事。子敬,是一个比我们更容易感受孤独的人。
这是天性。她说。没有童年玩伴,没有少年情愁的后天因素只是催化了他与生俱来的孤独。
天性(2)
子敬,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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