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就扬声喊外面的婆子去找郎中,女孩大窘,可却不知道如何的解释,只是把身子更是朝着被子里面缩了缩。
李孟这才想起手中的水杯,不过女孩躺在床上,衣衫穿的单薄,伸手去扶也不方便,可看女孩脸上红彤彤一片,像是发烧的模样,也是着急,索性是把边上药碗里面的木勺拿出来,用水冲洗之后,小心翼翼的在碗里舀出热水,送到女孩的嘴边。
平日里面长枪大刀,马上马下动作做的久了,李孟的动作都是比较大,伺候人这种精细活计还真是做的别扭,躺在床上的女孩看得直笑,轻笑了一阵后,却收住了声音,李孟看着女孩脸上的晕红慢慢的退下去,才松了口气。
李孟去放杯子的时候,听到女孩幽幽的说道:
“李大……李大哥,我真名不叫周竹君的……”
果真不出所料,李孟笑了笑,打断了女孩接下来的话语,低声说道:
“女孩家不要把真名告诉不熟的人,等咱们回开封的时候,我就把你送回家去,你家里人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
“周竹君”咬住了嘴唇,就是在那里沉默注视李孟的背景,李孟好像是一名兄长般说道:
“这次你也就是遇到了我,随便遇到别人,你的清白就不保了,等你回家的时候,千万别和家里人说,不然麻烦就大了,等我给你想个理由。”
这时候,外面脚步声响起,婆子看来已经是叫来郎中,李孟也不好在这里多呆,回头笑着说道:
“要吃什么,尽管跟伺候的婆子招呼就是,这地方吃食虽然简陋,可人得病就要吃饱,你别挑食,安心养病,我晚上再来看你。”
女孩已经是不出声了,就在那么沉默的盯着李孟,李孟根本觉察不出来,笑着挥挥手,直接出了门,刚才在屋内和女孩独处,虽说是伺候病人,不过比整天和那些盐丁汉子一起总归是有所不同,李孟倒是觉得非常轻松,心境也是变好了许多。
反正来这县城也是碰碰运气,找不到青盐也是符合自己游历天下的目标,放松心情去找就是。
小小县城,李孟出门的时候还是叫上陈六和王海两个人,亲信心腹,也是放心。
这盐货的买卖,官盐在盐店,私盐在杂货铺子,卢氏县城里面两条像样些的街道,盐店一家,杂货铺子一家,整个县城再也没有同类的店铺了,走进店铺,官盐店依旧是掺着沙土的粗劣盐货,杂货铺子压根不知道避讳,也是把盐摆出来,按照李孟对盐的认识,售卖的盐货肯定是来自山东两淮一带。
问到有没有青盐,不管公私都是冷眼以对,冷冰冰的回道“陕西那边乱成那样子,那还有盐能过来,我们店还要做生意,客官请便吧”,连续碰了两个钉子,李孟也是无奈,城池四处已经开始敲起梆子,要关城门了,此时太阳刚刚偏西而已。
李孟倒是有心回去看看女孩的病恢复的怎么样,早晨过去探望的时候对方看着好像是发烧,千万别严重起来,这年头的感冒发烧随时可能要人命的。
再说早晨起来,最起码心态已经是变好了点,既然是碰运气那就不能奢望心想事成,和陈六,王海闲聊着朝着后面走。
虽说这两个人从镇守一方的盐丁队长变成亲兵家丁,开始自然是怨气重重,不过到了现在,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最起码表现的都很平和,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李孟所定下的规矩和下的命令,他们两个再也不会因为亲近而打折执行,做的都是一丝不苟。
“真是穷地方,这才什么时候,街面上冷清的要命,比咱们胶州可是差远了。”
陈六子跟在李孟的身后,颇为不屑的说道,梆子敲响城门关闭之后,街面上的行人也是稀稀落落,偶有几个大声说笑的孩子奔跑着经过,都让人感觉到很是突兀。听到陈六子的话语,王海也是接口说道:
“别说是胶州城,连逢猛镇都比不上,啧啧。”
李孟背着手走在前面,来回看着房屋和墙壁,和城池一样,临街的院墙和屋子,几乎都看不见什么窗户,都是又高又厚的墙壁,而且看起来比较新,李孟自己推论,这几年陕西河南一带开始起乱子,官兵和乱民来回的拉锯,如果说外面的城墙顶不住,双方涌进城里来,那也是不死不休的死战,若是民居没有些防御的效用,难免遭受池鱼之殃。
慢慢溜达着,李孟看民居走神,陈六和王海充分展示沿海对内陆穷苦地方的鄙视,倒也是午休的好时光。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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