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起双臂,圆睁着双眼,不解地看着妈妈。这时我的元神又回到了我的躯体上,我搞不懂妈妈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看着妈妈这么伤心,我也忍不住开始伤心了,我也哭了。我的眼泪完全是为了妈妈而流的,而妈妈的眼泪则是完全为了我。我们就这样相拥着为了对方而尽情地流着泪。不觉已过了多时了。
“雅芬,雪儿。”是爸爸的呼唤声。大家见我们久久不回去,着急地过来寻我们了。
妈妈首先回过神来,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又用袖口替我吸干脸上的泪水。然后迅速地说道,“雪儿,刚才的佛经不可对别人念起,知道吗?”
我不知道妈妈为何如此地惊慌。说实话,只有在刚才那种特殊的情形之下,我才能够出口成章地诵读经文。要是现在让我再诵读一遍的话,我还真说不出来了呢。
不过,为了让妈妈放心,我举起右手保证道,“妈妈放心,雪儿不说。”
063公主拜砖
063公主拜砖
“你们俩干什么呢?”爸爸终于找到我们了,“快点吃午餐去,吃完了还要爬山去呢。”
“哦,就来了。”妈妈答应着,站起身,拉起我往回走。
爸爸见我们似乎不开心的样子,没话找话地说道,“看见‘公主拜砖’了吗?”
“公主拜砖?”妈妈神经质地转过头,茫然地看着爸爸。
“奥,这是潭柘寺的一大名谈,”爸爸很乐意充当我们的解说员,“相传元世祖忽必烈的女儿妙严公主为了替父赎罪,到潭柘寺出家。她每天在观音殿内跪拜诵经,天长日久,竟把殿内的方砖磨出了两个深深的大坑。现在那块砖就供奉在观音殿内,这可是潭柘极为珍贵的一件历史文物呢。”
“真有这事?”其实妈妈并不是怀疑这件事的真假,而是在质疑我与这事有没有关系吧?
“你不信,我带你们看看去。”爸爸热情邀请着。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们三个人来到了观音殿内。说实话,我记不得那“公主拜砖”长得什么样了,我只是对妈妈的反应印象深刻。
妈妈自看到那块砖起,就搂着我不松手,好像一松手,我就会不翼而飞了一样。妈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哗啦啦地流个不停。
忠国对雅芬奇怪的举动感到十分诧异,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哎,忠国心想,真是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像雅芬这样的知识女性,就更难让人捉摸了。她也太多愁善感了吧?要是这样逢到有感动的时候就掉眼泪,那世上感动的事情多了,眼泪还不得流干了呀?想到这里,忠国感到必须把雅芬带离这是非之地,否则的话,雅芬的眼睛非哭肿了不可。
“好了,好了,”爸爸近乎央求地说道,“别这样了,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你在这儿伤心有什么用呢?”
大概妈妈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马上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瞧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脆弱?”
“我知道你极富同情心,你在可怜这位公主,是不是?”爸爸欣赏妈妈的这股善良劲,他们的结合就是源于一件善行之事。
“是啊,若非不得已,她又为何非得走这一步呢?”妈妈这哪是在说这位公主呢,她分明是在说我呢。
“哎,别在为古人担忧了,”爸爸赶忙岔开话题,“来,我们的小公主,让爸爸抱抱,别把妈妈累坏了。”
爸爸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妈妈刚好了一点,一听“公主”二字,就又开河了。
“好,好,我怕了你了,”爸爸无可奈何地说道,“别提‘公主’,不能提‘公主’,”爸爸把伸出来准备抱我的两只手摆得像个拨浪鼓,“哎,哎,又提了,罪过,罪过。”
妈妈看到爸爸那个窘样子,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佯装嗔怒道,“别吓着雪儿。”
妈妈把我放下来,从衣兜里掏出友谊牌擦手油,用手抹了一层,轻轻地涂抹在我的小脸蛋上。看着我那被眼泪洗刷过,又被北风吹佛过的红彤彤的脸蛋儿,妈妈忍不住怜惜地亲了又亲。
064身世
064身世
其实,妈妈的伤心是多余的。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元世祖忽必烈的女儿,我也不是在此地出的家,更没有把砖都跪出坑来。
我是明朝的公主,在我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故事,我背负了太多的愁苦与无奈。最后我看破红尘,万念俱灰,出家为尼,与佛灯相伴。直至今世,是世间的爱把我唤醒,也因了我所付出的爱而拯救了一颗卑微的灵魂。我终于实现了当初私自下凡的夙愿,我找到并得到了爱。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多年以后我才得以知晓的,这些感悟也是多年之后我才明了的。当时的我根本没有能力进行这样的思考,我必定要经历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求索过程。而这个过程险些让我失掉了做人的资格。
我感到很累,不想去爬山了,只想坐下来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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