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望着不知何时苏醒的水蕴,她怎么脱身的?!
“居然能挣脱法阵的束缚,原来这个小姑娘也不简单。”
趁酒吞童子惊讶之际,我飞速自床上窜下,朝水蕴疾奔而去,怎奈被繁复的圭衣拖累,急忙间不慎踩中下摆,直直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抱歉,这么难得的玩偶我还不准备放过。”
还不待起身,一缕鬼气倏地缠上了右脚踝,便要将我往后拽去,水蕴眉心一敛,挥手间漫天冰箭齐发而至,劈头盖脸地泻向榻上的少年。
我趁机挥出草薙剑,斩断缠脚的鬼气,左手在地上一撑,一个空翻落至水蕴身畔,与少女互换了个眼神,两手交握,转身便撒腿而逃。
百鬼之王酒吞童子,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没必要去做殊死之斗。
轻蔑地勾起一边唇角,少年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即将扑上身的冰箭就此凝在当空,随着手一挥,尽数调头往旁边泻去,夺夺射入墙壁之间。
“在我眼皮底下逃走,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随着身后席卷而来的声音,一大片鬼气从各方围拥而至,将去路牢牢封住!
当下,两人以背相对,我一把扯掉身上繁复的外衣,只余两件白色里衫,将长长的下摆割去一截,便对着眼前的鬼气挥剑抵挡,将背后交给了水蕴。
二人协力一点点地向出口挪去,哪怕只有一分机会,也绝不放弃。
忽而,满殿鬼气一齐窜动起来,在空中一缕缕交织相连,一层套着一层,转瞬织成了布满整个大殿的巨网,向其间的我们迅疾压缩而至!
这一举完全避无可避,只要两人都被抓住,便再无逃脱的可能!
呼吸间压下心内的浮躁,我睇向手中的草薙剑,“水蕴,帮我,只要一瞬。”
她颔首,不言而喻,羽毛笔信手一挥,一串碧光字码圈住了方寸之地,体内的力量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运转起来,这是短暂增强力量的法则。
眼下没有符纸,我双手握剑,引导全身灵力流转,剑上逐渐泛起微渺的白光。
灵符就如一个将灵力浓缩其中的炸弹,用什么咒封印,使用时便用什么咒解开,但若没有符纸,则只能动用自身灵力,这需要时间准备。
一旁的水蕴挥笔不绝,次复一次地构筑法则,却又转瞬在鬼气的压力下摧毁。
织满鬼气的殿内,少年鬼王侧身倚在榻上,微垂着眼帘懒懒观觑着我们,“再挣扎也没用,你们逃不掉的,虽然不逃对你们也确实没好处。”
剑上白光愈来愈亮,巨网越缩越小,转眼已不到两米之距,而外围鬼气仍不住构筑新网,一层层向两人收缩而来,就似要将我们裹成蜜茧!
我霍然睁眼,手中,整把剑几已化作一道白色光茧,炫亮得无法直视。
一剑指地插下,玄玉地面陡然自剑下寸寸碎裂,迅猛席卷开去,绚烂的白光猛然爆放开来,将鬼气层层摧散,以迅雷之势淹没了整片视野!
满殿都肆虐着汹涌的力量,视野中一片炫白,什么都看不见,我抑下口腔中腾涌而上的血腥,运起风力探寻出路,拉起身旁的水蕴便朝外奔去。
这一击的目的并非对抗鬼气,而是混淆视觉,好让我们趁乱逃走。
赤脚踏在破碎冰冷的地上,割得脚心刺痛如凿,我只管不顾一切地奔逃。
出口越来越近,就在两人以为即将逃脱时,霎时间,一股霸道的吸力从身后迅猛追袭而至,抓住了奔逃中的我们,便朝后狠狠地扯了回去!
该死,居然忘了,鬼怪是靠气息判断的,视觉于他们根本不重要。
身在半空的我们风一般地向后疾退,我咬牙聚起最后的力量,蓦地反身一剑砍向水蕴身后,将那股吸力横空斩断,随着砰然一声坠响,水蕴脱离了吸力的捕获,自己却被那股吸力抓了过去,跌入一个冰凉却柔软的怀中。
满殿白光稀释散开,愈渐明晰的视野中,有如噩梦般的少年俊颜映入眼帘,自己正躺在他臂间,白衫凌乱地铺在榻上,露出一截雪白的纤腿。
他右臂轻托着我的肩,雪玉般的食指缓缓顺过我因痛苦而紧蹙的眉线,“这可真是惊人,用自残换来的一击么,有时候人类真疯狂啊。”
华美的大殿在刚才的冲击下已是破败不堪,灯烛尽数熄灭,但殿顶如漫天星辰般镶嵌的明珠洒下幽冷的青白辉光,足以将殿内每一处照亮。
从地上起身的水蕴刚要奔上前来,却立刻被鬼气缚住了身体,再不得动弹。
瘫软在少年怀中,我不住地咳出血来,两层白衫都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玲珑的身线,手中将剑握得死紧,却提不起一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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