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雪军既然已经答应退兵,那我们就少了大部分威胁,楚亦潇不能放,如果让他回到狼族,到时候他怀恨在心率兵与瀚国作对,后果不堪设想,不如我们暂时先把楚亦潇监禁了,以后再作细致的商量。”太后忧心忡忡地踱步来回,规劝着玉雪臣。
玉雪臣靠在龙椅上,由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他微闭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此刻有何想法,只是眉心上不曾松开的蹙团显示着他的困扰。
太后见他迟迟不肯下决定,干脆走到他面前,伸手怜爱地抚了抚他眉宇间的褶皱,慈爱地放柔的声音:“皇儿,母后知道你念及与楚王爷的情义,但是……你身为皇上,在这个时候应该做出最有利于瀚国老百姓的决定,不能感情用事啊。”
皇帝?玉雪臣自嘲地咀嚼着这个词,他还不够大爱无私吗?为了身为皇帝的责任,他下旨把他唯一真心想要呵护的女子送到别人的怀抱,他甚至不敢去送行,因为他怕看到她怨怼的目光,他怕自己冲压不住冲动掀开宁愿掀开战争也要留下她,可是一切的自私却只能苦苦地压抑在心底最深处,他是皇帝,是万民的支柱,他不能有私情,不能为所欲为,不能……
“母后,朕累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这段时间为了雪军的威胁您也失眠了好久,朕有愧。”终于,他睁开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动身扶太后回宫。
太后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借由力量的传递安慰他,但是仍然不放心地边走边问:“那……楚王爷释放的事……”
“母后放心吧,朕知道该怎么做。”无力的叹息越来越远。
……
等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华阳公主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桌底下爬出来,她忧郁地看着御书房门外的黑色夜幕,脑海中徘徊着母后跟皇帝哥哥的对话,他们不打算放了潇哥哥?他们要杀了潇哥哥吗?
不可以!不可以让潇哥哥死的!她要救潇哥哥离开……
想到潇哥哥不离开就有可能失去性命,她心慌得什么也顾不得了,她不管什么瀚国狼族,她只要潇哥哥好好地活着,雪姐姐需要潇哥哥的保护,她不能让那样从此天涯相隔的悲剧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她知道的,潇哥哥很爱很爱雪姐姐,雪姐姐是个好人,他们一定要幸福的!
华阳公主边想边着急地在御书房内搜着可能的令牌,老天保佑皇帝哥哥的令牌放在这里,有了令牌,她就可以带潇哥哥离开天牢了,她一定要找到令牌……
“找到了!”她惊喜地看着手中搜得的令牌,激动得想要流泪,她终于可以去救潇哥哥了。
片刻不敢耽误,华阳公主将令牌藏在衣袖里,然后熟路地悄悄离开御书房,一路躲藏开巡夜的侍卫,她只身来到天牢。
当她走进天牢里的时候,一阵刺鼻的霉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出声,引来了守卫的紧张:“谁大胆闯进天牢!”
随之,几个训练有素的守卫持着武器奔向她隐身的地方,华阳公主暗暗稳住自己失了序的心跳,她凛起娇容,一派悠然气派的架子,她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守卫面前,清声斥责:“大胆奴才,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
守卫一看是公主,都惊了一跳,赶紧跪地行礼:“奴才逾越,请公主赎罪!公主驾临天牢有何吩咐?”
华阳公主伸手,亮出令牌,公事公办地冷声道:“皇上要夜审犯人楚王爷,还不快把人给本宫带来,记住,不得声张!否则坏了皇上的计划你们的脑袋就得搬家!”
看到华阳公主手中的令牌,守卫们片刻不敢迟疑,连声应是:“奴才遵命!”
不一会儿,楚亦潇便让守卫带了出来,手脚被烤着,走起路来有些迟缓,当他看到华阳公主的时候,不觉感到讶异,他疑惑又精明地看着华阳公主暗中向他比手势,他顿时明了华阳是特意来救他的,他皱了皱眉,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华阳公主看着楚亦潇身上的铁拷,再看他不复精神的脸庞,她的眼眶一阵发热,胸口闷闷地梗住,她强忍着心疼的眼泪,轻轻地清了清喉咙,朝守卫吩咐道:“把楚王爷交给本宫就行,你们守好天牢,不得有误。”
“是,奴才恭送公主。”
守卫们不疑有他,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任由华阳公主带走了楚亦潇,在他们眼中,反正楚亦潇身上的铁拷坚固无比,不具备任何危险性。
华阳公主带着楚亦潇东躲西藏,终于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她掏出一窜钥匙,三两下打开楚亦潇身上的锁拷,当她看到他手脚上的红色淤痕,眼泪再也忍不住“扑哧扑哧”流下。
楚亦潇黑眸复杂地盯视着华阳公主的脸,挣扎了许久,他轻叹一口气,伸手去擦掉她的眼泪,叹息:“华阳……”
听到久违的唤声,华阳公主无法自己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潇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华阳,你该知道我的身份……”迟疑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无奈地拍了拍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
“不!华阳不管潇哥哥是谁,也不管什么真正身份,华阳只知道潇哥哥就是潇哥哥,是华阳最喜欢的好哥哥。”华阳公主在他怀里激动地摇着头,哽咽着打断他。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们就这样沉默着,除了夜风吹拂,只听见华阳公主压抑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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