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植物,你无法总结她们开花结果的规律,她们可以在贫瘠的地方开出最美艳的花朵,也可以在温室里郁郁寡欢地死去;既可以在垃圾中快乐地舞着,也可以在名贵的盆架上幽怨地绽放。她们喜欢雨水又喜欢干旱喜欢冰雹又喜欢火焰喜欢糖又喜欢盐喜欢赞美又喜欢嘲弄。 。 想看书来
12、女人的羞辱
小琳让我既恨又爱既厌又亲,我已神魂颠倒。她高挑的身材宛如翠绿的美人竹,粉红的脸蛋如同桃花瓣,她的眼波,她的微笑,她的鼻畔的皱纹,已经穷尽了我对山水和植物的联想,让我的一切形容俗不可耐,驴唇不对马嘴。她是个杂种,对,她是我喜欢的所有植物最好的优点的杂交体。可是,我趁只她一人溜进她的办公室时她仍旧对我冷眼相看,我把写着约她吃饭的字条扔给她时她仍旧端坐如钟,不动声色。我看着她冷冷地把那张沾满了我手汗和心血和希望和羞涩的字纸揉成软皱的一团,又撕成丑陋的片片可怜地弃到废纸篓时,我的心羞愤不已地暴跳成张牙舞爪的一团又一团。可我在她冷冷的目光下无可奈何软弱无力。我的所有的勇气在她冰冷的一瞥之后烟消云散,仿佛我的勇气自尊思想和心灵都让她无情的手像撕碎那个字条一样撕碎了,揉皱了,丢弃了。我痛骂着自己,在她挖苦嘲弄的目光中狼狈地撤离了人事局的办公室。
一股无处排泄的羞恨之火在我胸腹中旋转、流动。小琳,小琳,我用最恶毒的声音在心里骂着她。我看到厕所的牌子后突然感到我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排泄。我把自己关在那臭不可当的地方蹲了好长时间,憋得口干舌燥,仍旧没有进展。我感到热血从头顶向脚下移动,我想我的血就要从下面淌光了。我终于如释重负。我排出的幸亏不是热血。我厌恶地看着那些不再属于我的臭而奇特的东西,它们装模作样地盘在那儿,像一条丑陋的蛇。
从厕所出来我找到吴昊,他听了我的怒火反而哈哈地笑了。他说: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追求什么爱情?干脆花钱买个小姐算了。
我豁然醒悟。容易得来的东西也就不那么珍贵了。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可为什么有些时候人们总会忘记呢?我苦着脸问:我如何才能赢得属于我的爱情?
吴昊正色说:世上没有注定要属于你的爱情,你只能使某个女人的爱情暂时属于你。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手段和本事,这种暂时可以延伸到你的一生。我告诉你,只要你别把自己当那么回事,什么样的女人的爱情你都可以得到。
我刚刚有些开窍的心又罩上了一层云雾,令我不知吴昊的话中之意。我可怜兮兮地虔试问道:我应该把自己当成怎么回事?
吴昊环顾一眼四周,才放言道:你要把自己当成一条狗,哈巴狗、狼狗、饿狗、落水狗、疯狗、病狗,或者其他的猪呀、狼呀、豹呀,只要别把自己当成人就行。
我只觉得他这话中有话。我突然笑了起来,问他:既然你无所不能,为什么至今还独身一人。
吴昊也笑了起来,说:君子知其可为而不为,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况且,实在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使我去为她而为。
怒火就在笑声中消失了。我的爱情伴随着勇气又在我的胸中澎湃不已,击打得我西服上的胸针簌簌发抖。我对吴昊说:你就瞧着吧,我若不把她搞到手,我就誓不为人。
13、好运到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梦见了奶奶。我梦见我全身*地躺在她怀里,听着夜里鬼哭狼嚎般的风声,使劲闭着眼睛说,奶奶,奶奶,我害怕。奶奶便把她干瘪的乳房放到我的嘴边。我看见奶奶的乳房突然金光四射,里面鲜活地流动着至高无上的爱和勇气。我用力地吮吸着,我感到自己正在膨胀着,长大着,浑身散出一股无所不怕的热力。就在这时,我突然醒了。奶奶已经死去快十年了,我怎么又梦见我小时候和她在一起时的情景。我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果然,就在我入睡不久,我就看见一只手慢慢、慢慢地颤抖着从木壁那边向我摸索过来。这只手那般瘦而枯黄,那般诡异而恐怖,我认出这正是奶奶死后的手。她入殓时大人不让我看她被黄裱纸遮住的脸,我却偷偷地看见了她僵硬的手。她的手蜷曲在身边,似乎要握住些什么,又似乎想丢弃些什么。我大叫着醒来,冷汗淋淋,再也睡不下去。
我呆坐在刺目的灯光之中,竭力地想一些什么。我的脑子乱糟糟地象团麻,耳畔总有人在吵在敲锣打鼓吹锁呐似乎在安葬什么人。我想,为了赶走这只手我一定要追求到小琳,有她鲜嫩的身子搂在我怀里,我就会什么也不去想了。我还决定, 我要拆掉这堵可恶的木壁,我要看看,没有了木壁,那只手还会从哪里伸出来。
在阳光正灿烂的早晨,我还是拆掉了那堵木壁,它躺在阳光普照的走廊里就象是一张被夸大了的死人脸。人们婉惜它,为它说情,我却心情畅快。它脸色惨白地望着我,充满了绝望。我想:也许我错怪了它,那只从它后面伸出来的手根本就与它无关。我突然可怜起它来。
果然,我并没有错,拆掉木壁终于给我带来了好运。
我想着吴昊的话,再一次溜进人事局给小琳送去了我的那句话:我想请你吃饭。仿佛她是一个贪馋的孩子,只有用好吃的糖果才能让她听话。我在写这句话时动了些脑筋,我把这句话用恭敬的宋体字,写在一张漂亮鲜艳的明信片上,我还别出心裁地撒上了香水,让它通体散发着温情兮兮又罗漫谛克的味道。
果不出我所料,她接到这张别致的明信片后望了我一眼。我立刻有些激动地想,她开始望我了,这就是好兆头。可不久我发现她的目光中虽然少了冰冷,却充满了怀疑,也许她怀疑我的神经是否有问题。我有些受到打击。我调整了一下受伤的自尊。我为了表明自己一切正常就向她露出我早就练过无数遍的嫣然一笑。我尽量地把我整齐的牙齿露出来,而使周围少出现皱纹,即使出现皱纹也是讨人喜欢的那类。我不知道这笑容的效果如何,反正已取得了效果——她没有撕掉我递给她的那张明信片,而是飞快地藏进她的抽屉里——她飞快地把上面写着我约她吃饭的明信片藏进了她的抽屉里。
我正在激动的时候,她却冷冷地站起身子,向外走去。我顿时感到我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空落落地在虚空中飘浮、下坠。我怕自己晕倒在别人的办公室里,赶紧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黯然神伤。我在绝望之余,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你别忘记,你只是。一条狗,一条哈巴狗、病狗、饿狗、狼狗、疯狗,你现在只是处于哈巴狗与病狗的阶段。就在这时,我没有料到的是,办公室的电话铃响起来,老李挤眉弄眼地对我说,小马,有个女的打电话找你。
我的好运终于来了。小琳打电话告诉我,她同意我的邀请,时间就定在晚上六点半,地点由我定。她还告诉我,她只所以当时没理我:是因为办公室里实在不方便,她还劝我以后别亲自去找她,这事在没有定下来之前,一定要绝对保密。
14、女人的话题
她动听的话音消失之后,我还拿着话筒呆呆地站在那儿。我体会着“方便”、“这事”、“亲自”、“保密”这几个词身上的隐秘怪异的味道,心弦甜滋滋地跃动不已,带动着身体也想跃动不已。
老韩眉飞色舞地说,瞧呀,我们的小马痴了。
老韩最近春风得意,似乎他提拔的事已成定局,对办公室每个人的口气都是居高临下亲切而有距离。老李和他的矛盾越来越深,二人几乎已成水火之势,明争暗斗,时刻都会爆发。老韩对我说话时也不例外,仿佛是他在恋爱中接了女友同意跟他睡觉的电话。
我没有理会老韩。我赶紧跑去宣传部告诉吴昊,让他来分享我的喜悦。 吴昊一边听我语无伦次地渲染着,一边点头,最后盯着我说,你先别高兴,你这时尤其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知道吗,万里长征才走出了第一步,跟这样出色的女人打交道,道路还漫长着呢。记着,要掌握住总方针,首先你是一条狗,一条无怨无悔、不打折扣、有所图谋的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狗,然后审时度势,察颜观色,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女人大多数是喜欢那个的呀!
正说到这里,宣传部已五十岁的副部长走进来伸着他那肥胖的舌头,挤眉弄眼地说,小吴,女人是喜欢哪个的呀?
我看见他说这话时暖昧的唾沫漂满了整个宣传部的办公室。我和吴昊望了一眼,又一齐看着老部长眼下内容丰富生动的青色眼袋就同时笑起来。
吴昊促狭地说,女人啊,就喜欢部长你这样的啊!厚重又有实力,天生的妇女杀手!
那家伙顿时得意地抖着脖后的赘肉大笑起来。他的厚嘴唇用力地抖动着,仿佛在起劲地吮吸一个少妇的乳房。
吴昊的“那个”让我想了大半个下午也未“那个”出来。不过我从吴昊和老家伙的眼神中有所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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