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有时候,情不自禁只在一瞬间。
人们都说,情深而不知从何而起。
诸如顾重云这样的人,从来不信世上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存在,但是,他却相信此刻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心动。
是日久相伴,历经患难之后才萌生的渴望,渴望亲近,渴望拥抱,渴望更紧密的关系,渴望肌肤紧贴,无分彼此。
明明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表露情感的时机,理智告诉他,现在危机四伏,随时有性命危险,他应该保持冷静。
可那一刻他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真君子,毕竟佳人在侧,衣香鬓影恍然间,他被她迷惑。
不应该,不可取,不对。
道理他都懂,然而做不到。
只剩下本能般得迫切逼近,顾重云感觉心底灼热,燃烧着他掠夺的渴望。
想看冰雪被火焰灼烧时的慌乱失态,也想看雪山融化后潺潺溪流的清澈和脆弱,他终究还是逃不开普通人的渴望,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足够年轻。
李知澜似乎还没感受到顾重云的压迫感,又或者,她高估了他的自制力。她或许印象中还是那个端方有礼的小顾大人,而并非是一个刚及冠不久的年轻男子。
她蜷缩在被子里,瞪着一双透着冰雪一样澄澈光芒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顾重云,似乎是想弄清楚他是怎么想的。
显而易见,她没有对他设防,她并不知道男人心中此刻住着一只刚刚露出獠牙的野兽。
想把她吃干抹净。
知道顾重云越靠越近,到了眼前,李知澜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终于赶到了莫名的压迫和不安,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猎物,而他是早已经拉起猎网,亮出箭矢的猎人。
她逃不开了。
李知澜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面前的年轻男人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他越靠越近,香气跟着分外浓烈起来,有什么细微的念头突然在李知澜脑海中闪过,她甚至来不及说出口,顾重云已经吻住了她。
李知澜支吾着想要躲闪,被顾重云捏住了下颌,稍稍退开看了她一眼,复又重重吻了上去。
他眼底隐约能看到一抹戾气,李知澜被他用力吻住,甚至无法呼吸,那并不是什么客气礼貌的亲吻,乍一上来就带着侵略的气息,放肆地流连在唇齿之间许久,李知澜感觉唇舌都麻木了,顾重云才气息粗重地放开了她。
她气都要上不来了,什么都顾不上,只大口呼吸。
因为呼吸急促甚至眼角泛起了泪光,窝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显得格外娇小。
脆弱得更令人欲望升腾。
顾重云眼底的戾气越发深重,李知澜此刻的模样令他心底的火烧得更旺盛,只流连唇齿似乎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他内心野兽不停对他无声咆哮,快去伤害她,让她痛苦,这样会让他更快乐!
但这是不对的。
脑海中唯一的一丝清明告诉顾重云,他不可以伤害她,更不能让她痛苦。
尤其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上,那是他坚决不能做的事情。
可心里说不想要,他的身体却更诚实,他双手已经紧紧攥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按住无法动弹,顾重云稍稍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灼热的唇已经落在了李知澜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她无力地挣扎,脖颈后仰,像一只落入陷阱绝望的天鹅。
假若冰雪被泥土玷污,假如花朵被无情践踏,她会不会哭?
顾重云用最后一点神智挣扎着想。
他不想她哭,想象中仿佛已经看到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脆弱的如同春天到来时
,树枝上悄然融化的积雪。
他那么在乎她,怎么能让她哭?
这个念头清晰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来,顾重云刚从李知澜的颈窝里抬起头,迎面就被一个绣着玉兰花的香包砸了一脸。
李知澜一只手被顾重云按在头顶,好容易腾出的那只手中紧紧攥着玉兰花香包,毫不留情抵在顾重云脸上。
尽管已经发髻凌乱,嘴唇也有点红肿,脖颈上甚至还有些令人想入非非的红痕,但她的眼神仍是坚定的,看不到半点慌乱。
顾重云闻到一些沁凉又刺鼻的香气,那味道像冬天的雪,覆盖了白茫茫大地,一切欲望和贪婪,迷惘和错乱都全数散去,世界重归清净安稳。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