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叫一声,记忆的大门豁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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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彦。”床上的冷霜儿悠然唤着,声音柔和。凌乱的黑发散到了半边。寝殿里的烛火并不明亮,斑驳的光影里,她明亮到藏不住一丝柔情的眼神注视着他,原本冷凝的脸上换了切切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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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与她的初夜,等待了将近一年,他却如同浸入无底的水潭里,深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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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身而起,在他起身的同时,她绝美的脸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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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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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亲哥哥,不是没料想过,实是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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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想到那段往事,就觉得切肤的痛铺天盖地,连带魂魄,都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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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将军的声音铮铮有力:“王爷,老臣斗胆进言。皇上固有聪慧仁厚的一面,但为人为事颇多自相矛盾之处。国库紧张,他越过得放荡不羁,荒诞无度;王爷忠心扶保,他又多疑自卑。是天子,未必能治得了天下。老臣敬佩王爷的雄略、才智、气度,王爷的治国之术远非一般枭雄可以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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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彦摆了手,脸上染着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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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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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字就耗尽他的力气,他颓然靠在梨木榻上。有些乌暗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眸光流动间,却是滚然而出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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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午时分,肖彦的马车辘辘行驶在通往皇宫的御道上。肖彦蜷缩在车内,还是抵不住一阵阵寒冷深深地逼进。车轮碾石的声音单调而沉重地响彻在清寂的道路中,他的唇紧紧抿着,深邃的眼睛里清得不见一丝渣滓,似望着车顶,也似落在极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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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阮将军的话,他突然自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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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亦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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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沐的寝宫是三进的院落,十二月的天空,即使是太阳迷蒙地耀出光芒,还是寒冷得连呼吸都被冻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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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彦独自一个人走着,这座奢华的皇宫中,肖沐常去的花园依然万木苍郁。月亮门前的梨树上压满了厚实的雪凇,寒梅抖然绽放,他信步走到树下,雪凇纷纷扬扬地坠落,他抄起一把,轻轻地揉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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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深处的肖沐正在和几名宫人玩打雪仗,他抱头躲过了一记飞来的雪球,抓起地面上的积雪快速地揉成一团,极尽华贵的双纹浅青缎袍,却已经是脏污一片。他并不计较,使劲地将手中的雪球扔将过去,又兴奋地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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