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答“是”。
“他们报仇来了,”跑在旁边的一个女孩解释:“因为你刚刚杀了他们一个同伴,蝶蝶不休的体液所散发的气味会让同类疯狂。他们是一种很团结很友爱的生物。”
“蝶蝶不休?好怪诞的名字。”冥夜刚一说完,手背被掐了一把。
正牌小殿下拉下脸:“别胡乱批评!名字是主上起的,他很喜欢这种生物,下令魔族臣民不许伤害蝶蝶不休,还不时捉几只回去当宠物养。你刚才太鲁莽了,给主上知道他会生气的。”
婴儿的哭泣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感到身後阴风阵阵了。因为女孩子的功夫不到家,速度比较慢,为了配合她们,大家也放慢了脚步。眼看著就要被成千上万的蝶蝶不休围攻,而两位女孩子已经开始喘气,动作益发凝滞。
正牌小殿下拉著冥夜,竟突然加快速度,把其他人抛在後头。
“喂,他们跟不上了,你慢点。”
“没办法,管不了他们了,我们先逃出去,再回城里求救。”
“什麽?!你要扔下族人自己逃走!”冥夜刹停脚步,甩开对方的手:“不行!我不干!”
对方一怔,反驳道:“身份高低有别,皇族享有特权,理应由族人来保护。”
“一派胡言!身为王者就是为了保护族人而存在的。危难时,你不挺身而出,站在他们面前,而先想著自己,视他们的生死於不顾,小殿下这一敬称你担当得起麽?”
他们争论的时候,其余的人也赶到了。多不胜数的蝶蝶不休张开巨翅,把他们包围了起来。正牌小殿下脸色已泛白:“看吧,都怪你,现在大家都逃不掉了。”
冥夜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虫,遮天蔽日的阵仗,奇怪,只要想到要保护别人,他心里就踏实了。
把剑握在手中,他说:“大家都会没事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跟家人吃晚饭。”他谈笑风生的语气里有种运筹帷幄的沈著,让人安心之余,萌生莫名的信任和依赖。仿佛生死攸关的危机到了他手中也能轻易化解。
“我要打开一个缺口,你们先逃,不必管我,回去的路我都认得,晚些我会自己回城。”
大家面面相觑,不管这位新认识的朋友有没有这个本事,他们都敬佩他。
“归翼哥哥……”正牌小殿下脸红耳赤,在夥伴们面前有点抬不起头,还拼命给自己找下台阶:“主上有令,不让族人伤害蝶蝶不休,你……还是算了吧,咱们一起逃……”
“少罗嗦!”冥夜打断他,直吼回去:“几只虫子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再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这些虫子惹我们在先,现在又成团结队地来寻仇,以多欺少,还真以为咱们好欺负啊?!深天葵有什麽异议,叫他来找我好了!”
那强悍的气魄,教人拍手叫绝。
冥夜抡起剑,一招“惊羽”把飞蛾杀倒一片,黑压压的包围圈射入一道光。“趁现在,快走!”
正牌小殿下却抽出寒月刀,跟其他人说:“你们先走一步,我跟归翼哥哥断後。快!”他跟冥夜背对而立,看著四个夥伴安全离开之後,他才说:“怎麽能把归翼哥哥独自留下来,占去所有功劳呢?来了这麽多蝶蝶不休,正好,让我有机会观摩学习归翼哥哥的独门剑法。”
冥夜笑:“那你可要好好记住了,我明天就要离开幽冥世界,以後恐怕也没有机会再教你第二次。”
他们在北方森林的杀虫大战,很快就由於魔族军队的介入而告终。那两个孩子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满身都是黏糊糊的绿色虫液。恶心得冥夜一回到房间马上投入浴缸,洗了十几缸热水还觉得身上那股奇怪味道怎麽也洗不去,再洗下去估计得掉一层皮。他没品地想,哎呀算了,反正这是归翼的身体,顶多再熬一个晚上,等明天回到芈国,就把自己的身体换回来了,管归翼发霉发臭呢。
这麽想来,总算放宽了心,不再执著身上的味道,披了睡袍,他走出浴室,房间里来了传话的宫人。
“归翼少爷,主上请您到他房间一聚。”冥夜心中烦闷:来了!今天杀了这麽多蝶蝶不休,变态葵肯定要找人出气。他认命地随手拿了条大毛巾,一边擦著湿发一边吩咐人带路:“走吧走吧。”
宫人看著他一身睡衣,有点为难:“前去觐见主上,少爷总该换身正规的衣服……”
冥夜望望窗外漆黑夜色,没好气:“都这麽晚了,穿睡衣也很正常吧,难道还要化个妆才能去见他?”
宫人只得噤声,乖乖在前头带路,心里咕嘟:这位少爷脾气真大,主上肯接见他已是天大的荣耀了,他不谢恩,还敢端架子?!真不知好歹。
到了深天葵的房间,冥夜的一头湿发还滴著水,他背後的衣服都湿透了,冰冰凉凉的贴著皮肤很不舒服。他二话不说就踢掉鞋子,湿漉漉的脚丫在雪白的绒毛地毯上留下一个个脚印子。他走到一方席地而坐,只管用毛巾拭擦长发。
突然听到两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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