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那么多了,你可不要乱说话,知道吗?否则只怕害了这个人的性命。”柳银珠说着,又掏出十几文钱来,胡乱的丢在刺客的身边,小声的道:“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希望你能活下来。”说完,她拉上春秀,匆匆的跑回家去了。
等到柳银珠和春秀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巷口闪出两个人影来,其中一个道:“看来他快断气了,是不是该出手了?”
另一个人道:“咱们也按吴掌柜的意思不理不睬他好几天了,再不救他,只怕冻掉了手脚,以后不顶用了。该出手了。”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快要冻死的刺客薛仁贵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带上他的方天化戟和柳银珠遗下的红棉袄,悄然离去,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三天之后,被饥寒击倒的薛仁贵终于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屋子里温暖的火炉散出红色的光芒,照在他算是非常英俊的脸庞上。
“这是什么地方?”薛仁贵惊醒过来,伸手去抓永远不离身的方天化戟,却抓了个空,他的身前,是个惊慌的小丫头。
“掌柜,掌柜,他醒了。”小丫头大叫道。
薛仁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听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打开来,进来了一个人。他记得此人正是那日资助他五两银子帮助他收敛父母尸身的吴奈。
“怎么是你?”薛仁贵一惊。
“怎么不是我。”吴奈笑笑,坐到薛仁贵床前的椅子上,“你莫要动,身体刚好,还需要多休息。”
薛仁贵知道眼前这人对自己没什么恶意,稍微安定下来,沉声道:“我的方天化戟呢?”
吴奈微微一怔笑道:“英雄的兵器难道从不离身吗?”他起身出去,不多一会回来,把方天化戟交给薛仁贵,薛仁贵接过化戟,见没有破损,方才放心下来,把化戟放在床上,靠在手边。
“英雄难道不想知道怎么来到我这里的吗?”吴奈问道。
薛仁贵淡淡的道:“承蒙你的搭救,也多谢你当日的资助,迟早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英雄说笑了,我若不是在巷子中现了你,只怕你现在已经冻饿而死了,如何报答我?”吴奈倒也不客气,直来直去的问道。
薛仁贵叹息一声:“我如今是北平府缉拿的犯人,你不会不知吧?”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救你。”吴奈道。
“哦?难道你也和罗成有仇?”薛仁贵奇道。
“何止是仇,简直不共戴天。”吴奈道。
薛仁贵听了,十分好奇:“是什么仇恨?”
“罗成是我主子的大仇敌,我自然也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每日恨不能除去而后快。”吴奈道。
“哦,我看吴掌柜你不是普通人,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薛仁贵问道。
“北平的大元帅府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不过现在大元帅府的权力已经被北平王府架空,武魁武亮两位大帅并无实权,难道你是元帅府的人吗?”
“我的主子就是当世名将,大元帅武魁的独生儿子武安福。”吴奈道。
“原来是他,我也多曾听说过他的名字。”薛仁贵由衷的道。
“我们少帅和罗成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正如同英雄你和罗成有杀父杀母的仇恨一般。如果英雄不弃,我愿意引荐你投奔我家少帅,将来少不得跟随少帅出将入相,风光封侯,报仇雪恨,指日可待。”吴奈劝说道。
薛仁贵叹息道:“我何尝不想建功立业,可惜我们薛家祖辈上有遗训,不叫子孙从军当官,否则以我爹爹的双枪美名,天下又有几个能抵挡。”
“令尊会用双枪?难道和老帅定彦平有故?”吴奈奇道。
“惭愧啊,定彦平正是我的师伯,他的双枪乃是传至我的祖父。”薛仁贵道。
“定老元帅有开国的功勋,怎么英雄一家如此饥寒贫困?”吴奈十分不解,既然薛仁贵的父亲薛英是定彦平的师弟,怎么会落到这样饥寒交迫的地步,一身武艺,却被破房砸死,实在叫人叹息不止。
“唉,我们薛家门上有老话传下来,不叫我们攀附权贵,所以我爹爹甘愿贫困,也不肯从军建功,更不愿意去投奔我师伯。”薛仁贵叹息道。
“实在是可惜啊。不过如今英雄如此的深仇大恨,难道也不去求定老元帅吗?”吴奈试探道。
“我们两家几十年没有来往,没什么交情了,何必去麻烦他。”薛仁贵道,“我就不信靠我一人之力杀不死罗成。”
“英雄错了,大大的错了。”吴奈道。
“哪里错了?”薛仁贵不解的道。
“罗成身为王侯,背后为他撑腰的是这大隋朝,你一个人,就算武艺再好,能抵挡的了千军万马?别的不说,如今外面风声紧迫,只怕你一走出门去,立刻被人围上。俗话说好虎难敌群狼,双拳难挡死手。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别说对付罗成,只怕连面都见不到,就被乱刀砍死了。”吴奈道。
薛仁贵听了,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吴奈所说是实,可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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