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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第1页)

是觉得情愿自己与李松福受点委屈来了却它为好,免得再生出后患来。

可是,事情偏偏不能了结,而且大出人们的意料。时隔半年,小镇正式定名青石镇,上级决定设立镇级行政机构,龚淑瑶被任命为青石镇人民政府第一任镇长,张炳卿则屈居副职。这不仅使小镇上的许多男人心里不平,也使一些女人不服。在他们看来,就象是天空突然变了颜色,笼罩下一片阴云来。

张炳卿带着张家几代人对世道的愤懑与忧患,被一个光芒四射的理想激励,从而与许许多多的穷苦人一道在这个小镇上演出了一幕幕轰轰烈烈、威威武武的改变命运的剧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这场革命在小镇上的一面旗帜。许多人把眼下获得的好处以及对未来的向往都与张炳卿联系起来,张炳卿本人办事也称得上公正,现在他突然被人拉下马来,这就不能不给小镇人带来心理上的失衡。在他们看来,打江山的人坐不到江山是最大的不公不平!再说,这种发号施令的事怎么说也不该由一个女人,更不该由一个正在想着要和丈夫闹离婚的女人来担当。她龚淑瑶能有什么能耐?开个群众大会,张炳卿作报告,她不就配提壶倒水?连喊个口号她也还得时不时地去看林主任的眼色,这就让人们认定:她那镇长的职位是用自己的皮肉从北方大汉手里换来的!

说龚淑瑶替换张炳卿是林主任一手做成,这话倒也不假。那次张炳卿与这位北方大老粗在办事处公开冲突,随后几天他又不肯前去认错,也不愿作必要的解释和说明,这就让林主任下定决心要撤下他来。当时,这位北方农民的头脑里没有什么*不*的顾忌,而上级的审批也只是个过场。批文未下,林主任就多次找龚淑瑶谈过话,鼓励她“好好干”,让她“把镇上的工作全盘抓起来”。只是龚淑瑶自有她的稳重之处,她认为名不正则言不顺。反正风吹不走月亮,急不得,她明白张炳卿在青石镇的声望很高,人们不会就这么服了她。所以,她除了向林主任说些感激领导培养之类的话,在旁人面前则一点声色不露,一个月后,批文下达,她才如获至宝地行动起来,她要求林主任把批文拿到全区干部大会上去宣读,但按当时的惯例,这类人事任免无须如此小题大做,一般通知到当事人就行,这显然是龚淑瑶别有用心。那天正好张炳卿没来上班,因为前一天,龚淑瑶就已让人给张炳卿传过话去:她对上级的任命感到突然,但只能坚决服从组织的决定,希望张炳卿能给以全力的支持。现在看来,张炳卿是在闹情绪了,林主任本打算去做做思想工作,可龚淑瑶说:“张炳卿的毛病就是太狂妄,你去找他恐怕不好说话,如果让他觉得你是亏心亏理,那就会更加助长他那性情脾气,说实在话,这次治不下他来,我往后这镇长恐怕难与他共事了。不就是么?现在他竟敢不来上班,这是明目张胆地对抗组织!我看你干脆一脚踏定不移,他再倔也不至于丢了工作去当他那个篾匠的,到时候,他非得再掉过来找你说好话不可!”听着这话,林大块紧绷着脸不吭声,但几天后,他还是接受了龚淑瑶的意见,在区干部大会上宣读了上级关于青石镇人民政府组成人员的任命通知,并特别强调了服从组织领导的重要性,当时,与会干部都感到这事来得有些意外,一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还有人指指点点,把疑惑甚至是鄙夷的目光投向龚淑瑶,但龚淑瑶坦然自在地端坐着,一点儿不惊不喜不怪,一副全不在意的神态,这使许多人猜不出事情的究竟来。而这时又不见张炳卿露面,人们最终也只得带着种种的疑团散去了。

这时候的张炳卿蹲在家里,正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处,把他撵下台来完全是那个北方大汉一手遮天所为。常言说,不怕官只怕管,张炳卿正在林主任的手下管着,他并非没有估计到被撤下他来的可能,但是,由于自己不肯背弃投身革命的初衷,不甘在这种粗暴的压力之下放弃认定了的观点,以致把事情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遇上了这个姓林的!张炳卿想着只有重抄旧业,安闲自在地做他的篾匠手艺了。这时候,是伯父张仁茂和妻子吴国芬及时地给他以安慰和帮助,才使他转过了弯子。

那天,张炳卿听到龚淑瑶被任命为镇长的消息回到家里时,张仁茂正用围布兜着小孙儿在门口玩,小孙子已经能够拍手发笑了,张仁茂一边荡着躺在围裙布里的孙儿,一边唱:

“划,划,划,划龙船,

划到河那边,

拾个破铜钱。

爹要买酒喝,

崽要讨婆娘,

老祖宗没主张,

父子俩吵一场。

吵也吵不清,

只好进衙门;

衙门里板子响,

打在父子俩屁股上;

屁股开了花,

没钱去买药搽!”

张炳卿听着很烦心,他说:“伯,你就别唱了吧,龚淑瑶当镇长了!”

张仁茂一听,顿时哑了口,虽然他早有这种预感。自己从小镇的政坛上隐消了,但他这种权力的失落感还不算很重,他能够自我解嘲地说:“我这一生走过大半了,能遇着新社会算是有幸,往后的事该让炳卿这些年轻人去闯。我们这些旧脑筋及不上他们,何必去碍事?”于是,他乐得每天去逗弄一阵孙子,串串门,偶尔喝口酒,作篾匠手艺比以前更勤更精细。而现在,他见到张炳卿也受了挫时,却不免有些丧气,也有些不服:“龚淑瑶果真爬到这许多人的头上去了!”

吴国芬同样不满,龚淑瑶是取代她而爬上去的:“她能有什么能耐,还不就是会奉迎,能听话,好使唤?让她靠着棵大树了!”

张仁茂见侄子眉头紧锁,一声不吭,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沉重,他跟香婶曾经说过,炳卿为人太实在了,如果只讲乖巧,他远不及龚淑瑶,论灵透,也还比不上国芬,但他是正道人,正道人却少不得要吃些亏。只是他认为,说到底还是正道人好。此时,他劝慰说:“你伯这一生算得经过了世事,人生一世总有些起伏,往后的日子长着,你还是尽心去干你的事吧,千万不能这样退下来,我给你们操持着这个家,带好这个小孙子,我乐意。真的,这孙子眼见着能讲能走了,可以不牵扯你们了──国芬你不是说过要上去完高小吗?你现在也能去上学了。”

“我那话是说着玩的,再读几年书我不成老太婆了?”吴国芬只在姜银花接手妇女工作时说过要去上学,那是气话,现在更是机会不再,她又有了身孕,伯父却把这事长久搁在心上,他说这话倒是实心实意。吴国芬脸上带着笑说,“伯,你就别把我那话当真吧,再说,读了书,也没人空着个干部位子等我去坐。只是炳卿不能退,这远不是编竹筐竹箩的时候,让人看出这情绪来,反倒笑话我们张家人没个志气,伯,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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