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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2页)

“张炳卿捎信说他近天回小镇,上级给他们武工队发了二十条枪,那一定很威武。上次他走时还让我劝劝你。。。 ”

“劝我什么?”吴枣秀问,“你跟他说些什么了?”

“我倒没跟他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为好,好日子就在后头。以前我说过再不受姜家的气,这阵子不就是了!”吴国芬说。

“你积极你的,我的事不用你们来管!”吴枣秀坚决地说。

“我们哪是要管你的事?”以前姑妈想说服侄女儿,没成功,现在倒过来了,吴国芬同样达不到目的,但她还是坚持着说下去,“我们是好心,张炳卿这人心眼不坏,他是担心你看不清这形势,让你别胡思乱想。目前这形势。。。 ”

吴枣秀拦住国芬往下说:“这形势我哪能全不明白?是好呢!只要你们好好过下去,我就放心了,你们现在这么积极,我阻拦你们了么?我心里还为你们高兴!可我的事,你们就别牵挂着。”

黄大香在一旁并不插话,吴国芬也知道姑妈的难处,话便说不下去了。吴枣秀揉了揉腿,竟向侄女使了个脱身计,她说,“这腿快没事了──我说国芬,你就别光顾着姑妈,炳卿说要回小镇,你不去他那里看看,一块回好了。”

“张炳卿也说过让我去,可我。。。 ”吴国芬犹豫着。

“你们的事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又时兴自由,你就去吧,让人见着也光彩光彩!”吴枣秀鼓动侄女,“还怕什么不好意思么?”

“去倒是该去的,农会和妇联原来就打算派代表去迎接,留在家里的人还准备开欢迎大会呢!”吴国芬在心里也想着去看看张炳卿,“那我明天去,大后天一准就回来了。”

就在第二天,国芬去了张炳卿那里,吴枣秀却在他们回小镇的前一天走了。

这天,黄大香无心营业,是吴枣秀把货摊摆开的。两人相对默坐,都怕说话说到动情处会止不住流泪。一直到晚上,黄大香帮着吴枣秀收拾好了行装,吴枣秀才说:“香姐,我得走了,再不走,炳卿他们就回来了,我还真的怕经不住他们的劝说呢!炳卿是个实情实义的人,国芬跟着他,我能放心。我原想带走国芬,是怕这事情难成,后来我知道带她不动,可又丢弃不下,幸亏现在事情成了!这全都靠了你,我心里能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实心护着我和国芬的,我们姐妹一场,算是我有福了!还记得你为我在莲花庵抽的签吗?以前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我生性不好,世人容不得我,你把我容下了。没有你,早没我这条命,现在,看来这世道真会变得好起来,磨难总算有了尽头,我如果不信那‘柳暗花明待晚情’的话,这次也不会任姜圣初拳打脚踢。他打我,我用手捂着脸,我还得见人,不能让人看笑话;他踢我,我弓着身护着肚里的孩子,我不能负了田伯林,是我让他弃了那富贵差事的。唉!总算是命大,我能活着,肚里的孩子刚才还动了动,我得走呢。。。 ”

吴枣秀说着,眼泪长流,好一阵止不住。黄大香什么时候都没见过她这么可怜可痛,也陪着她流了不少泪水。

“我是不能不走。。。 这一走,往后我们可能还见得着,也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我的命好苦啊!”吴枣秀又用双手捂着脸,哽咽着说不下去。

“唉,也是我们姐妹的缘分浅,你帮我的时候更多,不是你,我也难走过来,现在要分手,我心里一样难舍。。。 ”黄大香抹下自己的眼泪又给吴枣秀抹眼泪,“你一定要走,我也留不得你。你走吧,老天会保佑你的,国芬大了,也不用牵挂,你就放心好了。”

吴枣秀又拿出那红布包来:“香姐,田伯林走时给我留下了一笔钱,我想放在你这里,说送你,你不会收,就算是留给国芬,你给顾看着吧。。。 ”

黄大香抱住了吴枣秀。这一夜,两个女人有着说不尽的伤感话,一直说到天色将明。黄大香起身去炒了些干菜、豆支、煎鸡蛋送吴枣秀上路,一直送到小镇去外地的山口,天才放亮。黄大香望着吴枣秀远去的身影,又不觉落下泪来:吴枣秀那脚还有点行走不便呢!

吴枣秀的故事到此该告一段落了,可对于她出走这事的是是非非,人们的看法大相径庭,还颇有意味,很耐人寻思。

张炳卿和吴国芬结婚后多次说起过:

“你知道姑妈出走,就应该劝阻她才是呢!”

“劝了,我留不住她。她使上个心眼便走了。”

“我当时问过这件事,你却没把实情告诉我,要不。。。 ”

“要不怎样?现在看来,走了也好。如果他们都留下来,你也难说话,难办事,你顾得了一个还顾不得两个呢!”

“是倒是,就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

“*”时,田伯林被红卫兵们清理回原籍,他是经由当地工商联理事转而成为国家干部的,这时的罪名是暗藏的反革命。吴枣秀当上了街道居委会的主任,成了一名*党员,此刻的罪名自然是混进党内的阶级异己分子,这确实给担任县农村工作部部长的“走资派”张炳卿招惹了些麻烦。不过张炳卿见多了这些似是而非的指斥,对此并不在意。

又过了十多年,吴枣秀退了休,田伯林挂着当地政协委员的头衔,与当记者的女儿田安住在一起。已过不惑之年的彭石贤对小镇的历史演绎发生了兴趣,特意去拜访了这两位老人。在说及这些事时,田安玩笑地如此评说:“这当然是历史的发展带来了那场革命,革命改变了了许多人的人生道路,把不少人从各种各样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至于这件事,站在革命的立场上讲,那也不能说是我爸俘虏了我妈,而是我妈解放了我爸,我妈让我爸跳离李寿凡那条大船是明智之举。要不,他们都有可能葬身于那滚滚的革命洪流之下,也还说不准有不有个叫田安的女记者呢,我为他们辩护!”

吴枣秀坐在沙发上笑而不言。

这件事应该如何在理论上定位,究竟算不算得也是一条寻求解放的道路,彭石贤记起母亲的一句话来。早在他第一次出狱,吴枣秀来访过后的日子里,彭石贤母子常叹息他们的那一场遭遇。儿子说:“如果秀姨当时不出走,也许就没有眼下这许多的罪名吧,可是,在那种情况下,真不出走恐怕也不行。。。 ”黄大香对儿子的发问表现出一种烦心,她说:“你就别听信那些话吧──不走才叫做蠢呢,人情大过天理,现在这些人偏要派出他们的不是来,那是没有良心!”

看来,理论都是应时应景的东西,唯有生命之树才永远长青。为求生图存,每个人所作的努力,只要无损他人就合乎天心天意!

72

张炳卿领着武工队进驻小镇的那天十分热闹。一百多名武工队员列成两队,前面是二十多杆长枪短枪,后面是一色雪亮的梭标。各乡农协会也有代表参加,长长的队伍穿过街道,两旁的男女老少拍手欢迎。李墨霞带领扛着木棍的儿童团又唱歌,又呼口号。在这里的人们看来,小镇的解放仪典够得上空前的威武雄壮和庄严热烈了。

武工队队部设在原来的警察所。按先前的打算,当天要召开一次群众大会斗争李寿凡以壮声威,但张炳卿觉得时间太紧促,群众也有待进一步地深入发动,草率不得,决定还是推迟几天为好。小镇的头面人物在这一天都闭门匿迹,惶惶不宁。

李寿凡是旧的社会势力在小镇的头号代表人物,他曾经给旧时好友周朴去过一封信,表明愿意开明的想法,这自然不会得到回音。不管真想开明也罢,假想开明也罢,他不可能开明到让要求革命的穷苦人满意。他认了减租退押的最高份额,但马上就揭发出他贱价变卖田产,疏散浮财的罪行,他总是被动。武工队已经传问过他三次。面对着张炳卿这个年轻英俊的小篾匠犀利的目光,他不觉心寒胆栗,口头上连连称是,心里却后悔不迭,真不该没有趁早弃家出走,不说一年前通往台湾香港的道路畅通无阻,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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