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于做有价值的低级工作的学者,是高尚的。孟仞最后总算展示出了一点求生欲望,用这种说法把在场学者们的不快压下去了一些。
关于脑理学当中能否运用数学的争端,在孟仞发言之后仍然持续了一会儿,但是显然争不出任何结果。很难说这究竟是认识论的争端还是信仰的争端。
“我为什么总是被推到前台来?”离开讲学大殿之后,孟仞抱怨道。
巫澎幸灾乐祸地笑着:“可能他们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可造之材吧。”
“二位留步!”身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两人回头一看,发现伍先生正快步走来。
孟仞看到他心里就有点发毛,但是既然都被他叫住了,又不好直接离开。
伍先生满面笑容,对二人说道:“有请二位到群贤酒肆一聚,吃个便饭。”
好想拒绝他。
孟仞迟疑了一下,拱手道:“晚辈与人有约在先,恕难从命。”
“与谁有约?约在何时?何地?”伍先生连珠炮似地问着,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在说谎。
当场编个谎话并不容易,孟仞搪塞道:“恕晚辈不便透露。”
伍先生笑道:“根本就没有这个约,对吧?今天你们秦副院首也会去群贤酒肆,你就不想去听听他会说什么?”
怎么连泰学院的人都知道他与秦季之的争端了?
不过,要是能去观察观察秦季之的动向,倒也不错。
孟仞有些惭愧地说道:“那我从命便是。”
巫澎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问道:“晚辈似乎与先生并无交集?”
伍先生道:“嗯,说得不错,我确实不认识你。”
他还真是善于得罪人。孟仞和巫澎心想。
“不过,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今天也会去酒肆,他托我把你一块叫上。”
“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群贤酒肆今天被百里书院包了场,上百名学者聚集于此。一层的数十张桌案有序地摆成了三个环形,在中间留下了一个空位。二层的二十个大大小小的隔间都分布在回廊上,打开隔间的窗户,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楼的情况。
伍仲孚是贵宾,因此有预先自由选择座位的权利,也可以自由地邀请一些人前来。他挑了二楼最小的一个隔间,勉强能容纳四个人。孟仞和巫澎实在想不出第三个被邀请的人能是谁,推开隔间门的时候顿时吃了一惊。
巫柚正坐在那里,见伍先生走了进来,便起身拱手行礼。
“你们俩……认识?”巫澎奇道。
巫柚道:“你大哥我走南闯北,姑且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伍仲孚知道他和秦季之的争端了,孟仞心想。估计是巫柚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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