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理学,自然就是研究大脑的学科。自己在这个世界是研究大脑的。这是孟仞目前为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作为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生——虽然读到一半就死了——孟仞竟然在异界还能做回老本行。只要他的理论水平能够领先世界,那他就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孟仞已经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学术界颇为兴盛——尽管他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现在是最底层的学徒,就类似于原来世界里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混合体。学徒需要跟随师父学习、完成师父分派的科研项目,收入也由师父决定,通常仅够吃食花费,别无结余。并且,学徒在前两年是没有收入的,还要向书院交一笔不菲的学费。
学徒毕业之后,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留在书院或者官方研究所继续学术生涯,其他人大都去了官署的其他机构,或者去一些大商号任职。继续做学术的,刚开始只有“副学士”的职级,收入仅可自给自足。只有发表了足够多的论文,或者资历足够深,才能晋升为“学士”,地位和收入都得到相应的提升。
在学士之上,还有高级学士、院士、首席院士三级,这三个等级的学者在学界都是一呼百应的存在。尤其是首席院士,连一国之君都要敬其三分。孟仞尚无冲击首席院士的野心,不过能干回自己的老本行的话,几年之内混个学士总不成问题。
一阵兴奋之后,孟仞收回思绪。他们已经在御剑飞往脑理学馆的路上,他必须赶紧想清楚自己去了学馆之后应该做些什么。
他当下的目标有两个。第一,改投到别人门下。第二,摆脱周先生和书院对自己的威胁。至于为这具身体的原主讨回公道之类的事情,都得放到后面考虑。
然而这两个目标,哪个都不容易达成。自己人生地不熟,还是找个帮手比较妥当。
“巫兄,”孟仞假装随意地问道,“敢问尊师现在还收不收学生?”
“想转投到他门下?”巫澎说道,“他已经四年没收过新的学徒了,目前就我一个学生,关门弟子。”
孟仞心里暗暗叫苦。找巫澎引荐的话,直接转投到他师父的门下是最简单的,但这条路似乎被堵死了。
巫澎又道:“不过反正按照正常的年限,你跟我都应该是两年后毕业。你要是能在两年之内达到毕业标准的话,说不定也可以……”
“什么标准?”孟仞忙问。
“以第一作者身份发表两篇论文,期刊的等级至少要是二级。”
跟原来的世界一个路数。孟仞暗想。
“这不是关键,”巫澎接着说道,“就你现在这个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状态,两年时间怕是……”
“先别急着下结论。”孟仞说道,“敢问,在你的领域,目前最前沿的理论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而且很不明确,巫澎也露出了被问到这种问题时常见的迷惑表情。短暂的迷惑之后,他迅速缩小了问题的范围,说道:“我不是做理论研究的。一定要提理论的话,那我的领域就算是记忆吧……脑理学的研究一直在走两条路,一条路是直接在脑子上动刀子,这种方法比较直接,但是目前为止还没得到太多有价值的结论。前几年有人发现切除海马体会损伤记忆,不过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研究……说不定你的海马体就坏掉了……你知道海马体是什么吧?”
“知道,知道。”
“另一条路是通过观察行为来推测大脑的运行方式,不如上一种方法直接。关于记忆,最新的理论出现在三十年前,认为记忆可以分为有意识记忆和永久记忆。但是这个理论根本没有实验的支撑,现在已经没人研究了。说来讽刺,更新潮的观点是脑理学研究根本就不应该涉及记忆,研究行为就够了。”
巫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研究脑理学的本意,是想在对大脑有更深刻的了解之后,能够对内力进行更精微的控制。可就现在这个进展来看,恐怕再过一百年也实现不了……”
看来这个世界的脑科学和心理学还没有合流。损伤海马体的实验,在孟仞原来的世界里是将近七十年前进行的,关于脑理学只应该研究行为的观点,也是至少八十年前的理论,被称作行为主义。巫澎的一番话让孟仞彻底放下心来,他几乎要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了。领先世界七十年,当当文抄公混混日子,足够了。
当然,混日子是最低限度。有这几十年的积淀,再加上这个世界的一些独特现象,比如内力什么的,孟仞有自信做出一些原创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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