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航……他怎么了吗?”贺秋桐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头发紧。
“我和妈妈也没想到……小航数学成绩一直上不去的原因、那个数学老师、那个数学老师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他根本不配为人师表!”
“上个周末,他们班级延时辅导的时候……那个烂人叫了小航去办公室……”
……
听完李思雨的话,贺秋桐几乎快要捏不住自己的拳头,恨不得马上冲去监狱里揍他个鼻青脸肿都不解气。
世界上怎么会有比他爸还恶心的人渣?
贺秋桐和李思雨一起给辅导员请了一整天的假。
本来是不给开假条的,可能是看他一脸阴云密闭快要冲出去揍人的模样太可怖,刘伟还是把假条开了。
——
半小时后,市人民医院。
贺秋桐推开出租车的车门,抬头看着白底红字的‘市人民医院’五个大字,静静注视了好几秒。
这地方对他来说熟悉又陌生。
外公是在肿瘤住院部十三楼去世的,妈妈的尸体是运来这里检查过的。
医院,一个满是白色,飘散着消毒水气味的,令人难受的地方。
这儿好像天然有层半球玻璃罩笼在半空里,他骤然进去,只觉得一呼一吸间空气的味道都难闻。
贺秋桐胸闷得慌,心肺要很用力才能汲取到氧气分子。
进去病房的时候小航还在睡觉,小小一团凹陷在纯白的医用棉被里,显得整个都十分瘦弱苍白。
男孩很疲惫但睡得并不安稳,开门时的轻声‘咔哒’都会让他猛然惊醒。
李航雨警惕的眼神瞬间扫过来,贺秋桐将对方眼底的魂不守舍和惊恐看得一清二楚,胸口里闷着的愤怒骤然转化成心疼与无奈。
还以一种深深的无力——对自己的无力。
在来医院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李航雨在补课最初说的“我不喜欢学校里的数学老师。”,还有雨幕背后,男孩对他的发问“我的数学老师能只是你吗?”
那是最后一节补课,也是在向他发出最后一次求救。
可他那时候干了什么?他对着明显的异常视而不见,一心只有自己的事情。
那天贺秋桐开往墓园的摩托开得很快,在李航雨眼里很快便缩成雨幕里的一个小点,男孩的希望也不断缩小,趋近于无。
病床上玻璃吊瓶撞击声拉他回神。
李航雨见到他显得很激动,手上的针头被他的动作带动,摇晃得左右摆动。
但除了突然坐起来的动作也没有其他,李航雨除却刚开始眼底的激动,片刻后,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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