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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第1页)

薛姨妈听到那里,慌了神儿:“这不是不能救了吗。这可怎么好呢!”宝钗说:“二哥的信还没看完,后面还有呢。”她接着念:“有什么事情可以问送信的人。”薛姨妈就问送信的人,他回答说:“县里早知道我们家上边有关系,所以必须在京城求个大人情,再送一份大礼,案子才能重审,才能轻判。太太要赶紧办理,再晚了就怕大爷要受苦了。”

薛姨妈不敢耽误了,马上又到贾府,向王夫人说明原情况,又恳求贾政。贾政只肯托人向说情,不肯说到礼金、礼物。贾政是因为正直不愿意提钱呢,还是因为亲戚关系好意思要钱呢?薛姨妈怕事情办不好,求熙凤给贾琏说了,花上几千两银子,才把县长买通了。

薛蝌那里也全弄好了。知县就开庭,传来了原告、证人等,从监狱里提出薛蟠。县长就叫地保来对明当初的口供,又叫受害者的母亲张王氏和叔叔张二问话。地保,相当于村长。张王氏哭着说:“我的丈夫是张大,在南乡里住,十八年前死了。大儿子和二儿子也都死了,只留下这个死的儿子叫张三,今年二十三岁,还没有娶女人呢。因为家里穷,没法养活,就在李家店里做跑堂的。那一天晌午,李家店里派人来叫俺,说‘你儿子叫人打死了。’我的青天老爷,我差点儿吓死了。跑到那里,看见我儿子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下喘气儿,问他话也说不出来,不多一会儿就死了。我就要揪住这个小杂种拼命。”这老同志,说得稀里糊涂,最后还骂起来了!当差的马上吆喝一声。张王氏赶紧磕头说:“求青天老爷伸冤,我只这一个儿子了。”县长叫她下去。

接着,又问李家店的人:“那张三是你店里的雇工吗?”那李二回答:“不是雇工 ,是做跑堂的。”大白话红楼梦,首发新浪读书。跑堂的不算正式的雇员?县长又问:“那天在现场你说张三是薛蟠用碗砸死的,你亲眼看见的吗?”李二说:“我在柜台那里,听见说客房里要酒。就听见有人说:‘不好了,打伤人了。’我跑进去,就见张三躺在地下,不能说话了。我赶紧叫人去禀报地保,又赶紧叫他母亲去了。他们到底怎样打的,我实在不知道,求太爷问问那喝酒的吧。”这家伙,也收银子了,口供都改了。县长大声地说:“上次你说是亲眼见到的,现在怎么说没有看见?”李二说:“我那时被吓糊涂了乱说的。”当差的又大吼一声。但李二没有被吓住,一可能是因为有了银子,腰杆子硬;再就是可能知道县官在演戏,底气足。

县长又问吴良:“你是和薛蟠一起喝酒的吗?他怎么打的,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吴良说:“那天我本来在家,这个薛大爷叫我喝酒。他嫌酒不好要换,张三不肯。薛大爷生气把酒往他脸上泼去,不知道怎么样就碰在那脑袋上了。这是我亲眼见的。”县长马上说:“胡说。前天在现场薛蟠自己承认拿碗砸死的,你说你亲眼见的,怎么今天的说法就变了?给我打嘴。”当差的这就要打,吴良哀求说:“薛蟠实在没有和张三打架,酒碗是失手碰在脑袋上的。求老爷开恩,问问薛蟠吧。”吴良,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听这名字,起码是一个“不良”少年。

县长叫人带上薛蟠,问他:“你和张三到底有什么冤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老实交待。”薛蟠满脸委屈地说:“求太老爷开恩,我真的没有打他。因为他不肯换酒,所以我拿酒泼他,不想一下失了手,酒碗不小心碰在他的脑袋上。我马上就就去给他止血,却没有止住,血淌多了,过一会儿就死了。前天在现场我怕挨打,所以说是拿碗砸他的。只求太爷开恩啊。”县长大声吆喝:“糊涂的东西!我问你怎么砸他的,你就招供说你生气砸的,今天又说是是失手碰的。”知县虚张声势,吆喝着要打他,薛蟠一口咬定是失手碰的。县长又叫验尸官说明验尸报告。验尸官说:“张三尸体没别的伤痕,只有脑顶上有磁器碰伤,一寸七分长,深五分,囟门骨破裂三分。属于磕碰伤。”县长知道验尸官改了报告了,也不多问了。

张王氏哭着喊:“青天老爷!前天说还有多少伤,怎么今天都没有了?”县长说:“你胡说什么,这里有验尸报告,你不知道吗?”他问死者的叔叔张二:“你侄儿有几处伤?”张二赶紧说:“只有脑袋上的一处伤。”他也被收买了。县长说:“这不就对了嘛。”他宣判为误伤,把薛蟠带回监狱,等候上级批准。张王氏哭着乱嚷嚷,县长让当差的赶她出去。张二也劝张王氏:“确实是误伤,怎么赖人。现在大老爷都判明白了,不要胡闹了。”估计,张二回去,还要劝张王氏,然后告诉她薛蟠家给了很多银子,再闹连银子也没有了。张王氏又能怎么样呢?

薛蝌在外边听到结果,非常高兴,马上派人回家送信。他准备等着正式的判决下来,也再到各处送送礼。他听到人们传言,说有个贵妃去世了,皇上三天不上班。这里离皇家陵园不远,县长负责整修道路,一时半会儿的也没空,他住在这里也就没事儿干了,就到监狱里告诉薛蟠:“我先回家去,过几天再来。”薛蟠也怕母亲担心,就说:“回去说我没事儿,但必须再送些礼才行,你可以回去了。家里千万别舍不得花银子啊。”大白话红楼梦,首发新浪读书。

薛蝌留下李祥照应,自己回了家。见了薛姨妈,他把情况都说明了。薛姨妈听完,也就略微放了心,说:“正盼着你回家来照应。贾府里本该去感谢的,不过周贵妃去世了,他们天天进皇宫去哀悼,家里没人的。我想着要去替姨太太那边照应照应,只是咱们家又没人。你这来的正好。”薛蝌奇怪地问:“我在外头听说是贾妃去世了,所以才急着赶回来的。我们元妃好好儿的,怎么说死了?”薛姨妈说:“去年病过一次,很快就好了。这回又没听说元妃有什么病。只听说那府里前几天老太太不大舒服,合上眼就看见元妃娘娘。大家都不放心,赶紧去打听,又没有什么事。到了大前天晚上,老太太亲口说:‘怎么元妃独自一个人到我这里?’大家认为这是病中想的话,总不相信。老太太又说:‘你们不信,元妃还对我说是荣华富贵容易结束,必须及早退出。’大家还是不当回事,都说:‘这是有年纪的人自己老想这件事的缘故。’恰好第二天早晨,皇宫传出消息,说娘娘病重,要亲属进去探望。贾府的人非常惊疑,赶快进宫。他们还没有出来,我们已经听说周贵妃去世了。外边的传言,家里的疑心,都碰在了一起,你说奇怪不奇怪!”

宝钗分析说:“不但是外边越传越乱,就是在家里的,一听见‘娘娘’两个字,也就都忙了,过后才明白。这两天那府里这些丫头老婆子来说,她们早知道不是咱们家的娘娘。我说:‘你们拿得住呢?’她们说:‘前几年正月,外省推荐了一个算命的,说是很准。那老太太叫人把元妃的生辰八字夹在丫头们八字里头,送出去叫他推算。他就单单指出,这正月初一生日的那位姑娘只怕时辰错了,不然真是个贵人,也不能在这府里。老爷和大伙儿都说,不管她错不错,只管照八字算算。那先生就说,从八字上看,家里里是养不住的;不过,这位姑娘大富大贵,应该是为娘娘才对啊。这不是算准了么!他还说,可惜荣华富贵不能长久,只怕遇到寅年卯月。他们把这些话都忘记了,只管瞎忙。我这才想起来告诉我们大奶奶,今年那里是寅年卯月呢。’”八字,就是用天干和地支来计算人出生的年、月、日、时,共用八个字。宝钗还没说完,薛蝌就着急地说:“先不要管人家的事,既然有这样的神仙算命先生,我想哥哥今年可能时运不好,快写出八字给我找他算去。”宝钗说:“他是外省来的,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京城里。”

中国人似乎特别喜欢算命,尤其是遇到什么不顺利的事情的时候,有的人还特别信任盲人,说他们虽然眼盲,心里却明白。这倒是一件好事,盲人就有了一个很古老的固定职业——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喜欢劈头说一句:“你最近不顺啊”“你有问题啊”。去算命的人马上就佩服的不得了。你说,可不有事儿嘛,没事儿谁来找你啊。有年大旱,灾民去算命。算命先生写了个纸条,叮嘱说:“下雨才能打开,都则就不灵了。”终于有一天下雨了,灾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今天下雨。”灾民都惊呼算得太准了。古时候,有三个考生去算卦,算命先生什么话都没说,只伸出了一个指头。小徒弟就问这是什么意思。算命先生说:“这可以理解为一起考上,也可以理解为一起考不上,或者是只有一个考上,只有一个考不上。”算得太准了,什么情况都没跑。

宝钗说着,就伺候薛姨妈到贾府去。到了那里,只有李纨、探春她们在家,她们马上就问:“大爷的事怎么样了?”薛姨妈说:“就等着上级批准了,看来不会判死罪了。”大家这才放了心。探春说:“昨天晚上,太太还说,上次我们家里有事,全仗姨太太照应,现在自己有事,也没法提了。心里总是不放心。”薛姨妈说:“我在家里也是难过。只是你大哥遭了事,你二兄弟又办事去了,家里你姐姐一个人,能做什么?再说我们媳妇儿又是个不大懂事的,所以不能脱身过来。现在那里的县长也正忙周贵妃的差事,不能结束这个案子,所以你二兄弟回来了,我才能过来看看。”李纨就说:“请姨太太这里住几天吧。”薛姨妈点头说:“我也要在这边给你们姐妹们作作伴儿,只是你宝妹妹孤单些。”惜春马上说:“姨妈要惦记,为什么不把宝姐姐也请过来?”薛姨妈笑着说:“不行的。”惜春奇怪地说:“怎么不行?她原先怎么住着了?”李纨说:“你不懂的,人家家里现在有事,怎么来呢。”惜春也信以为真,就不好再问了。李纨知道不知道宝玉和宝钗定亲的事情?应该知道吧,所以她才打掩护的。

正说着,贾母她们回来了。见了薛姨妈,她们也顾不上说别的,直接问薛蟠的事。薛姨妈又讲了一遍。宝玉在旁边听到说起蒋玉菡,心里想:“他既然回了京城,怎么不来看我?”但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问什么。他看看宝钗没过来,觉得很奇怪,就呆呆地胡思乱想。还好,这时黛玉也来问好。宝玉心里有有些高兴了,刚才的想法也忘了,和姐妹们在老太太那里吃了晚饭。薛姨妈就住在了老太太的套间屋里。

宝玉回到自己屋里,换了衣服,忽然想起蒋玉菡给的汗巾,就向袭人:“你那一年没有系的那条红汗巾子还有没有?”袭人奇怪地说:“我放着呢。问它干什么?”宝玉说:“我随便问问。”袭人又说:“你听说了吗,薛大爷老是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所以闹出人命来了。你还提那些事儿干什么?有这样闲心,还不如好好地念念书呢。”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对了,当老妈的都爱这样说的。宝玉不高兴地说:“我又不干什么,偶然想起了,随便问一句,你就说这些话。”袭人笑了:“并不是我多话。一个人如果知书达理,就该往上努力才行。就是心爱的人来了,也叫她看着喜欢尊敬啊。” 据说,为心爱的人努力,是一种非常大的原动力。这一招对宝玉那是非常管用的。现在当老妈的可不敢用这招,顶多会说:“学不好将来连对象也找不上的。”袭人一提醒,宝玉马上说:“了不得了,刚才我在老太太那边,看见人多,没有和林妹妹说话。她也没理我。我必须去一趟。”说着,他抬腿就走。袭人赶紧说:“快些回来吧,这都是我提头儿,倒招起你的兴致来了。”

宝玉也不答话,低着头,直接走到潇湘馆来。黛玉正靠在桌上看书。宝玉走到跟前,笑着说:“妹妹早回来了。”黛玉也笑着说:“你不理我,我还在那里干什么!”宝玉忙解释说:“人那么多,我插不上嘴,所以没有和你说话。”他又去看着黛玉的那本书。书上的字他一个也不认识,有一个“大”字旁边“九”字加上一勾,中间又添个“五”字,还有一个上头“五”字“六”字又添一个“木”字,底下又是一个“五”字。他奇怪地问:“妹妹最近进步很快啊,看起天书来了。”黛玉“扑哧”一声笑了:“你还是个读书人呢,连个琴谱都没有见过。”宝玉说:“琴谱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上头的字一个也不认得。妹妹你认得吗?”这不废话吗,不认识看它干什么。宝玉学的东西很杂,应该不会不知道琴谱吧?可他问什么这样说?大概是为了逗引这黛玉说话吧。恋人们在一起,说的很多话,在别人看来就是些废话、傻话。

黛玉马上说:“不认识看它干什么?”宝玉又说:“我不信,从来没有听见你会弹琴。我们书房里挂着好几张,前年来了一个先生叫做什么嵇好古,老爷请他谈了一曲。他拿下琴来说,都都不能用了,还说:‘老先生如果高兴,改天带琴来请教。’可能我们老爷也不懂,他就不来了。怎么你有本事还藏着?”黛玉说:“我哪里是真会呢。前天感觉身体不错,在大书架上翻书,看有一套琴谱,高雅有趣,上边讲的琴理很深刻,手法说得也明白,真是古人静心养性的好功夫。我在扬州也听过讲解,也学习过,只是后来不练习,也就忘记了。这真是‘三天不弹,手生荆棘’。书上说师旷弹琴能招来风雷龙凤;孔圣人向师襄学弹琴,弹了多次以后,就揣摩出作曲的一定是周文王;伯牙弹琴,钟子期就听出说的是高山流水,这就是知音。”说到这里,她的眼皮儿微微一动,慢慢地低下了头。她是不是又想到了自己的知音了,所以不好意思了?“三天不弹,手生荆棘”,意思是,几天不弹琴,手就生疏了。

宝玉没顾上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正听得高兴呢,着急地说:“好妹妹,你说得太有趣了,只是这些字我都不认识,你教我几个吧。”黛玉说:“不用教的,一说就明白的。”宝玉说:“我是个糊涂人,你先说说‘大’字加一勾,中间一个‘五’字的。”黛玉笑着说:“这‘大’字‘九’字是用左手大拇指按琴上的九徽,这一勾加‘五’字是右手钩五弦。并不是一个字,是一个音调,非常容易的。还有吟、揉、绰、注、撞、走、飞、推等,是要讲究手法的。”

宝玉更激动了,都手舞足蹈起来了:“好妹妹,你干脆现在就叫我弹起来吧。”黛玉讲解说:“古琴是象征道德的乐器,不能随便动的。弹琴是为了修身养性,去除邪念的。古人想弹琴,必须找一个幽静的地方,或者在高楼上,或者在树林中,或者在高山上,或者在河水边。另外,还要等到清风明月的时候,点上香,静坐着,心气平和,不胡思乱想,才能和道相通。所以古人说‘知音难遇’。如果没有知音,宁可对着那清风明月,苍松怪石,野猿老鹤,弹奏一曲,来寄托自己的心情和追求,才算不辜负了古琴。另外,还要衣冠整齐,穿上礼服,洗净手,点上香,坐在榻上,把琴放在桌案上,两只手从容地抬起,这样身心才算都端正了。”宝玉都听呆了:“我们学着玩儿的,如果这么讲究,那可就难了。”古人做事情都是很讲究、很艺术的,看看茶道就知道了。古人有空闲的时间,更有闲适从容的心情。现在的人,却什么也没有了。

两个人正说着,紫鹃进来了,看见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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