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举起手中的长剑,双腿使劲踢着马腹,想要驱赶马匹冲上内殿台阶,亲手斩杀这个让自己煎熬了十几年的人。只是周围人实在太多。
他胯下的马匹被他使劲催促,也迈不开步子,只能在原地打转。
四周都是厮杀的军士,喊杀声,武器碰击发出的交接声,利刃刺入身体的沉闷噗噗声,惨叫声。。。。。。。
这些声音震耳欲聋,却都不在太子的耳朵里,他死死盯着内殿上的那个身穿龙袍的人。
发觉马匹无法起步后,太子一抬腿,就下了马,那两个护在他身边的将士见状,也跟着下了马。
和太子一起杀戮着,往内殿台阶那边冲。
晋帝冷冷的看着太子越来越近,他手中的长剑都开始滴着鲜血。
终于,太子一个人走上了内殿的台阶,手中的长剑指着晋帝一步步逼近。
严公公站在晋帝身侧,他手里也提着一柄长刀,看到太子走近后,有些于心不忍的道:“殿下,回头是岸,您还是放下武器,请陛下宽宥吧。”
太子手中的长剑仍然直直指着晋帝,听了严公公的话,并没有放下来。
他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和晋帝一模一样的冷笑。
“请求宽宥?这么多年来,他能宽宥的只有老三和老四,我这个嫡子哪里有那样的福气,能让他宽宥?”
太子停下了脚步,长剑依然指着晋帝,口中继续说着。
“从小到大,我都记不清楚自己被他们算计陷害过多少次了?我的好父皇就是一次次的宽宥了他们。
严大伴,您还记得吗?我十二岁那年,老三和老四合伙,让人在畅南湖的浮桥上做了手脚,骗我去湖心亭,害我跌落湖中,差点就淹死了。
结果,我的好父皇,面对人证,物证如山,还是用一句兄弟间开玩笑,把这事轻轻压下。他们也就被罚抄写经义三天,而我却落水受寒,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好。
还有那次,老三指使宫女冤枉我偷拿愉母妃的贴身衣物,最后宫女出首指认了老三,我的好父皇呢,又说老三不懂事,不明白这事有多严重,还是让老三面壁思过就算了。
还有那次。。。。。。”
太子像是要把多年的冤屈全都说出来,此刻也不急着要去杀晋帝了,他嘴里不停的述说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严公公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长剑不住挥舞着,口气也越加歇斯底里起来。
严公公想要上前夺下太子的长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晋帝却冷冷的道:“别拦他,让他说,让他说完,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委屈要说,让他说个够。”
寝殿的外殿,厮杀还在继续,只是不知何时,长春园里,一队队甲胄齐备的军士,已经把还在厮杀的两方军士都围了起来。
这些最后来的队伍,没有加入厮杀,只是将外殿和内殿隔离开来。
太子一个人站在内殿的台阶上,他身上的盔甲都有些歪斜了。
他手里的长剑被他自己在情绪激动中胡乱挥舞时,脱手落到了地上。
他也没有去捡,还是泪流满面的,继续双臂挥舞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大声的述说着。
像是要在这个极其不合时宜的时刻,把自己从小到大,所受的所有委屈,遭遇的所有陷害和暗算。心里积累了十几年的无数愤怒和仇恨,无尽的压抑和痛苦,都要全部说出来。
晋帝依旧端坐在椅中,两眼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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