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怀恩也沉着脸,这几个少年受伤全都是因为他,小北伤最重,看他现在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以后想要完全恢复的可能极微。
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少年,一生就这么被毁了,他以后还要长大,还要成家立业,这个样子,怎么成家立业?这一辈子该如何求生?
“我会向郡守大人禀明他们的情况,无论如何,也要县衙给他们一个交代。”
于怀恩沉声说了一句后,又补充道:“若是肃阳县衙不能给你们交代,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以后有个后路。”
小酒赶忙道:“师父,不是说好了,让小福他们都到造纸坊做事吗?我给他们加月钱,只要我还能挣银子,就不会少了他们的吃喝月钱。”
于怀恩看着小酒,“小北这个样子,恐怕做不了什么事,还是跟着我做个药童吧,学个不费力气的一技之长也好。”
小酒听了,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师父好歹也是世医于家的人,身边连个药童也没有,确实不像话。
不过这个药童口齿不清,以后想要把事情做好,也是很难。
熬了一夜,几人各自找了房间休息,直到晚间的时候,又有仆役来叫他们去政事厅问话。
小酒心中不耐烦至极,也只得和大家一起来到政事厅中。
周齐昌坐在正中的高位上,一眼就看到了几人中,小酒脸上那十分显眼的不悦脸色。
说实话,这还是周齐昌第一次从一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脸上,看到一个人对皇权,对权贵如此满不在意的表情。
他已经去县衙实地查看过了,知道这些人说的都是真话,除了于六的起因不能查,付青竹的死也不能较真外,事实已经清楚。
周齐昌从县衙回郡守府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这事的处理,可以给付青竹定一个昏庸无能,冤杀秀才的罪名。
至于他的死,可以报一个早有恶疾,因忧心罪行暴露,思绪太过激烈,所以才在郡守府突发恶疾而亡。
亦或是直接把七皇子在肃阳被不知名之辈追杀,再牵连出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如实上报?
周齐昌心中也是纠结得很,整个吏部,就他最不愿意当这个钦差,却偏偏是他被派了这个差遣。
这个钦差,让吏部中哪一派来了,都能好好做事,跟着自己的上头走就是。
唯独他,无论偏向哪一边,就是明晃晃的得罪另一边。
周齐昌这个老好人,实在想不到万全的处理方法,只好想着撇开于六的死因,只说于怀恩发现了于六的尸首,前来县衙报案,被付青竹冤枉,才发生了后面付青竹因为担忧自己被责罚,所以才爆发恶疾而亡。
只要于怀恩不牵扯于六的死因,给于六报个溺水而亡,就行。
经过这么多天,即使是这寒冬之季,于六的尸首摆放在县衙仵作房里,早就不能看了。
要是于怀恩愿意承认于六是意外溺水身亡,事情就好办多了。
就算以后案子又被翻过来,翻出七皇子被追杀的事,可七皇子回到京都后,他自己都没说,那也和自己无关。
周齐昌自觉这个办法不偏不倚,既护住了偏向七皇子的郡守府,又不会扯出七皇子的事,牵连三皇子,定能不惹麻烦。
其实已经是偏向了吏部中的某一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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