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红的血洒在宁巧儿身上,将她的白衣点出斑斑血渍,空气中弥漫著浓浓的血腥味,卢总管大惊——
“王爷!”
杜御莆缓缓收掌,调息后说:“骊王爷哀极攻心,本相已为他护住心脉,日后多做调养即可。”
“谢谢相爷!”卢总管连声道谢,转身,“王爷,老奴扶你进房休息可好?”
万俟傲眼里只有宁巧儿,他拭去不小心喷洒在宁巧儿脸上的血迹,手劲好轻好柔。
“王爷,”卢总管再也忍不住哽咽地说:“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
“谁说我的巧儿死了!”万俟傲怒目瞪他,目光回到宁巧儿身上时又恢复温柔,“巧儿没死!我的巧儿不会离我而去的!”
“王爷!”
“嘘!别吵到巧儿睡觉。”万俟傲俯身抱起宁巧儿,“巧儿,这里又冰又冷,我带你回房里睡。l
“万俟——”裘纱凌想要制止他,却让杜御莆拉住。她又急又气,“他要把巧儿带去哪里?”
杜御莆轻轻摇头,“让他去吧。”
“可是——”巧儿没死呀!
“感情的事谁也插不上手,让他们自己处理。”杜御莆在妻子耳边悄声说:“他都不愿意让巧儿躺在琉璃棺内了,你还怕他会葬了巧儿吗?”
裘纱浅望著万俟傲颠踬的背影,“真的不要紧吗?”
杜御莆给她一记安慰的微笑,转头对卢总管说:“内人与巧儿姑娘一见如故,倘若要葬巧儿姑娘,还请先通知内人,让她得以及时祭悼。”
卢总管勉强压下伤悲,“那是当然。感谢相爷及夫人送回巧儿姑娘。我们王爷乍逢巨变,心乱如麻,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相爷、夫人见谅。”
“总管不必在意。”杜御莆拍了拍忡忡挂心的妻子,“走吧!”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解决这段纠缠不清的迷障了。
裘纱凌无奈只得跟著杜御莆走出骊王府。袭姐回岛上找巧儿她娘了,希望能来得及!
即使心痛难耐,即使脚步踉跄,万俟傲依旧小心翼翼地护著怀里的宁巧儿,不让任何人接手。
将她轻轻的放在榻上,她冰冷的身躯没有血色,肤色与衣色形成一片的白,而他染上的鲜血是唯一的色彩。
“王爷,”水秀上前,“让奴婢替巧儿换去衣裳可好?”那血衣红得刺眼哪。
万俟傲专心望著床上的人儿,连头都没转过来,“退下,本王要单独跟巧儿说说话。”
“巧儿已经死——”在他狠狠的眦视下,水秀没敢说完,只好硬著头皮问:“要不要请人来替您诊诊?”
“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吵我们!”万俟傲的声音好柔好轻,“巧儿只是累了,别吵她,嗯?”
王爷好痴情、好可怜喔!水秀捣著嘴不敢哭出声,狼狈退出房外。
“你的脸还是这么柔细,你的发丝还是这么滑顺。”万俟傲小心地拂过她细致的肌肤与乌黑的发,“你只是迷糊得忘了要呼吸,对不?没关系,我有耐心陪著你,直到你记得呼气。”
班袭说得没错,宁巧儿什么都可以听得到,当他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她心疼极了,却苦于无法反应。
耳畔又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像要唤醒她似地,他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娓娓说来。
“本王几乎在第一眼就喜欢你了,你清澈无垢的眸子让本王一见便为之心动,咱们说好天可老、海可枯,此情永相随的,不是吗?”
想起昔日的山盟海誓,宁巧儿心里又是一阵痛,纵有深情、苦无缘分哪!
万侯傲轻轻以脸摩搓她的,颊畔传来的冰冷,让他心里又是一恸!“告诉本王,你不会死的,对不?”
她听见了他喉间的低泣,也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上,他在哭!?别!她努力想张开口安慰他,却连张眼的力气都没。
是呵,她现在是个“死人”。
来人哪!怎么都没有人进来关心他?他刚刚才吐了血哪!宁巧儿很急,却什么也不能做。
万俟傲像是为了弥补先前来不及说的话似的,一古脑儿地对著毫无反应的她说著。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他的嗓音开始变得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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