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突然又不响了。
“谁的车?”汪有志一迟疑,离开了车门,小王一加油门,车子又发动起来。
“哎,谁的车?你给我讲,我好感谢人家呀、、、、、”
车子很快地调了头,往省委驶去了。
汪有志便从后面追了上去:“哎,同志,同志,你对我讲,是谁的车呀?我好感谢人家、、、、”
第 十 五 章
淮上酒家冷水浴――得味
光头吹风新时尚――痛快
报到处不在稻香楼,开会才在稻香楼。报到的地方是个叫红旗旅馆的地方,紧挨着稻香楼。那红旗旅馆也就是几栋平房,使用公共厕所,洗脸涮牙都在露天水泥台上。虽说这样的服务设施在当时也是可以的,但汪有志还是有点失望,因为这里到底不是稻香楼,在他的心目中,稻香楼才是他心中的宫殿。如果开完会回到雉水,同事们问稻香楼去了?若是唉了一声说没去,那还不是一张憨脸?不一会儿,会务组通知,说开会在稻香楼,汪有志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开会那天,汪有志进了稻香楼的会议室。那会议室不大,却非常地豪华,汪有志自然对此惊叹不已。就在这时候,领导来了,会议也就开始。汪有志往主席台上一看,只见上面坐的都是省里的领导,一个个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与会者。这时候,汪有志看到在主席台中间坐着的一位领导有点面熟,再仔细一看,便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妈呀不好,那不就是昨天替我买票的那位服务员吗?我还欠他五分钱呢,这是怎么搞的?他怎么也坐在了主席台上?劳动人民真地当家作主了?”一问左右,才知道那就是省委副书记黄习。汪有志这时候才算明白过来,那天坐的竟是省委副书记黄习同志的专用车。汪有志后悔莫及,心里说,这一下子可算是给玉皇大帝逗闷子,闹出天大的笑话来了。黄习坐在主席台上给大家作报告,目光不时地往汪有志那里瞅,汪有志被吓了一跳,脸红红的,不敢抬头,恐怕黄习同志认出自己。就这样弄了半天,脖子勾酸了,以为黄习同志不往这儿看了,就偷偷地将头慢慢抬起,用眼睛往主席台上一斜,发现黄习的目光又从别处聚焦到了汪有志坐的那片位置上,就吓得又将头勾了下去。
下午,大会开始进行分组讨论,汪有志分在皖北组讨论。主持皖北组讨论的是省委宣传部钟部长。钟部长把黄习的讲话精神重点又强调了一下,就让大家发言。一说发言,又都是文化工作者,肚子里都有的是贷,但谁也不敢第一个吃螃蟹。文化人爱面子,怕讲得不好丢了面子。但文化人又都有表现欲,所以都想讲又不愿先讲。汪有志觉得自己是有文化的人,又会作诗,他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的目光朝钟部长那儿看,但钟部长却一时没有往他那儿看,只与几位认识的文化局长讲话,问他们一些情况。目光始终不往汪有志这儿瞟,汪有志也就不好意思先要求发言。倒是几位与钟部长熟悉的几位同志先发了言。汪有志听了他们的发言,认为并没有多少精采之处,连句诗都没有,他就想发个言让大家对黄习的报告有另一番认识不说,还要听些新鲜。就在这时,钟部长的目光朝他投过来了,他朝钟部长一笑,钟部长说:“小同志,你要发言?”
汪有志嘿嘿在用娘子腔笑了两声,由于声音特殊,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汪有志哼了一下,将娘子腔压一压,显得稳重些,但娘子腔的调门被老天爷定好了的,哼一声也是不顶用改不过来的,话出了口依然是娘子腔:“领导,本人是雉水县文化馆的副馆长,姓汪,名有志。粗通文墨,水平有限,诸友皆师,不敢妄议。初次来肥,感受颇深,聆听报告,茅塞顿开。细思苦想,深受启发,精神斗志,一言难表。现作一首小诗,借表有志心怀:
从雉水兮,到合肥,
文化会兮,来出席。
汽车兮,火车兮,一路坐,
作报告兮,乃黄习。
黄习说兮、讲兮、实在好,
字字兮、句句兮、全都记心里。
回家兮、要好好干,
跃进跃进兮,一日奔千里、、、、、、
汪有志的诗还未念完,场上就有人偷偷地捂着嘴笑,待他的诗念完了,全场便爆以热烈的掌声。汪有志不知道这是喝倒采,还一本正经地站起来,感觉非常良好地向大家深深地鞠一躬,连声说谢谢,谢谢。
就在这时候,黄习也来到了皖北组,汪有志见黄习同志来了,吓得却讲不出来话来了。黄习笑了,因为坐车时他就知道汪有志是来开会的,也就没有说什么,只说:“诗作得很好嘛,接着讲啊!”
黄习当年也在皖北工作,陈旭东还在他手下干过。得知这位小同志就是从雉水县来的,黄习同志就主动与汪有志说话,再次问汪有志道:“你就是雉水县的?”
汪有志激动地回答说:“是,是,黄书记,俺就是雉水县的。”
“你们的书记还是陈旭东吧?”
“是的,是陈旭东,他是我的老领导了。”
“当年我在皖北打游击时,他还哭鼻子呢,现在都当上县委书记了。怎么样?他对文化工作重视吗?”黄习问道。
“重视,重视,特别重视。”汪有志唯唯喏喏,不知道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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