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采儿匆匆走到我面前,附耳低语数声。
我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嗯,带上来吧。”
过不片刻,一个十岁光景的小男孩被小安子领进了门,惶恐不安的跪下,恭敬地向我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容婉盈打头一眼见到这个小男孩,面上便浮上一层死灰色,身子不由颤颤地抖了起来,牙关相交,发出轻微地“咯咯”声。
“你叫小榕?”
“回娘娘,奴才正是小榕。”
“容妹妹,你瞧瞧,这孩子可还眼熟么?”我笑着撇过头,心平气和地问容婉盈。
“娘娘……婉盈……婉盈。”
“小榕。”一道惊喜的叫声打断了容婉盈的话头。翠心歪歪扭扭地奔上前来,跌跌爬爬地滚到地上,搂住小榕热泪滚滚而下。
“姐姐,姐姐——”小榕反手回抱住她,露出同样惊喜交加的表情。
“其实,我原也不会那么快就想通这桩事儿的,只是那日突然看到容妹妹你与陈婕妤二人在御花园喝茶,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容妹妹与婕妤妹妹私交是那么的好。我一直就有些奇怪,刘芸昕虽说冲动,可也不笨不呆不傻,怎么无端端竟会跑到皇上面前提休妻一事,而且,这皇宫大内是随便谁都可以进来的么?就算她是康王妃,不得皇上召见,她凭什么能进得了皇上的书房?容妹妹怂恿游说之功的确高人一筹。再加上婕妤妹妹的悉心安排,要进宫,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冲进皇上的书房,也并不是件什么难事儿。”
“皇后娘娘……”
“诶,你二人先不要说话,听我分析完。”我微笑着打断她二人的话,“其实嘛,本宫也的确没什么证据说你容妹妹是背后加害正王妃的幕后黑手,这事儿估计也就只能这么悬着了。刘芸昕的事儿,咱们先不说,姑且先来谈谈醉生梦死。”
容婉盈一听这话,面色更显苍白失色,手里的帕子被她不知不觉地绞成了条状。
“本宫深受这醉生梦死的毒害,到如今还未完全恢复元气。不过呢,也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定数,还是本宫向来吉人天相,总之这次的事儿也可说是有惊无险。不过就可怜了贤妃妹妹,平白为这事儿丢了性命,还死得有些不明不白的。你们说,本宫身为这六宫之首,该不该细细查一查这桩事儿呢?”
“那个自然……”陈婕妤赔着笑说话,嘴唇儿却止不住微微打着抖儿。
“呵呵。说实话,之前我对这事儿也是一头雾水,真想不透翠心怎么会好端端地在我的日常饮食里下起毒来。本宫去看了翠心,这丫头愣是咬紧了牙,任凭身上千疮百孔,却意志力坚定地一语不发。说真格儿的,本宫还真欣赏这股子坚忍不拔的性情,于是便差了人细细调查翠心的身世,可发现蹊跷了,原来这丫头打小父母双亡,与唯一的弟弟相依为命长大,后来为了生计不得不入宫,哪,这些琐碎的事儿,本宫不说,想必两位心里也是明白的。容妹妹,哦?”
“是。”容婉盈抖着声音应了一声。
我嘻嘻一笑,抬手伸到采儿面前,低低唤了一声。
采儿会意地将一小块玉牌放入我手心。
“这个,是前些天一个叫福顺儿的小太监交给本宫的。”我扬扬手上的玉牌,“婕妤妹妹可曾认识?”
陈婕妤一抬眼,面色刷地蜡黄,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已经呆了。
我笑了笑,顺手把那牌子丢到旁边的紫檀木方桌上,“那个福顺儿倒是有趣,告诉了我一个笑话,婕妤妹妹可有兴致听一听?”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陈婕妤汗涔涔地爬到我腿边,使劲拽住了我的袍子,头磕得“碰碰”作响。
“你又来了,怎么又嚷着要我恕罪呢?快起来!妹妹还有着身孕,可别磕着哪儿,万一伤了龙胎,本宫怎么担待得起呢?”我讥诮着扬扬唇。看来,我的确有作秀的本事。
“容妹妹。”
“奴……奴婢在。”
我微微抬起手,轻忽笑道,“想什么呢?走神走成这样儿?如今可不是遂了你的心愿,眼中钉又撇走了,四爷又迫于宫中留言,得远走他乡。接下来的时光,就该只属于你和他二人的了,再无人打扰。该恭喜一声呢,侧王妃。”
“娘娘。”容婉盈抖得犹如秋风扫落叶,和着窗外的细风,随时有昏倒的可能。
“成了。”我挥挥手,“我今儿说的话也够多了,你二人退下吧。”
她二人闻言,倏地一惊,抬起两双含着不解、怀疑目光的眼睛,呆傻地望了我半天。
“怎么?还想听本宫细数下去么?”我凉凉一笑,眼底透着深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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