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雪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洗柜子的时候,柜子后面和墙的夹缝处露出的半截纸信封引起了孙雪的注意。
孙雪趁傻根不留意时迅速将信封捡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埋头干活。
中午吃完饭,傻根躺在炕上鼾声四起。孙雪看看门口无人,她把房门紧闭,小心翼翼把信封从口袋里掏出来。
信封是空的,从模糊的日期上看出来是一年前寄来的一封信。收信人一栏处用歪歪扭扭的黑色字体写着:刘春生。收信地址是:梁山市南丰镇大梁子乡刘家寨子2组。信是从M市寄来的。
这一发现让孙雪兴奋不已。
孙雪猜测刘春生应该就是傻根爹的名字,收信地址应该是她现在所待的这个地方。这个信息对她来说简直太宝贵了。她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地址,然后把信封藏在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
收拾完屋子,孙雪累得腰都快要断了。
看到孙雪累得满头大汗,傻根赶紧上前伸手给孙雪擦汗。孙雪一拳就打在他伸过来的手上。
看样子把傻根给打疼了,傻根捂着胳膊呲牙咧嘴,战战兢兢看着孙雪。
孙雪也觉得自己这一拳有点重了,她想傻根肯定会生气,或者跑去找他爹告状。没想到傻根过了一会却傻傻的笑了。
大门有开锁的声音,看来是傻根爹回来了。
傻根爹一进门就把大门锁了,然后径直走了进来。
看到屋子里翻天覆地的变化,傻根爹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一眼孙雪,脸上没有了凶神恶煞,反而多了一丝平和。
“爹,家里有没有洗衣粉和樟脑?我想把这几床被子洗了,被子上都是油,里面还生了虫子。”
孙雪努力让脸上挤出笑容,用手指指炕头放着的几床被子对傻根爹说。
“有有有!待会我去拿。”
听到孙雪叫爹的一瞬间,傻根爹先是一惊,而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舒展开了。
“傻根,还不把快院子里的洗衣盆端进来?”
傻根爹对一旁的傻根吼道。
傻根屁颠屁颠咧着嘴跑出门。
“这几床被子还是傻根娘活着的时候做的新被子,用的都是上等的棉花,准备留着给傻根娶媳妇用的。都放了好些年了,一直没舍得用,肯定生虫了。洗洗晒晒到时候你们就盖,新被子盖着暖和。”
傻根爹坐在椅子上,掏出烟点上,絮絮叨叨说着,边说边用余光看着孙雪,眼神中夹杂着喜悦和忧伤。
孙雪嗯了一声,继续闷头胡乱的忙着手头的活。
“傻根这娃,人是笨了一点,不过……他心眼好着呢!”
傻根爹慢吞吞吐着烟圈继续絮叨着。
孙雪抬头看了眼傻根爹,赶紧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她不敢直视傻根爹的眼睛,她明白傻根爹话里的意思。就是说给她听的,无非就是想让孙雪放弃逃跑的念头,老老实实的给傻根做媳妇,和傻根一起好好过日子。
孙雪要不是为了出逃的计划,刚刚叫的那声“爹!”,打死她都叫不出来。
不过她现在厚着脸皮也要把傻根爹哄高兴。傻根爹把她像摔东西一样摔倒在院子里,还有他飞来的那一脚至今都让她历历在目,一想到就心惊肉跳。只有傻根爹高兴了,所有的计划才能一步一步迈进,要不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
接下来的日子里,孙雪一口一个爹叫得傻根爹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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