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放这儿,职我非撤不可,往后定期往他账头打钱,他是行三坐五还是吃喝嫖赌,我管不着。”
谈宴西端起红木圆桌上的茶杯,咽了口冷掉的苦茶,拂袖便走。
车等在外头,原打算回公司,行到半途,叫司机改道去了姚妈那儿。
姚妈看他一身酒气,面有愠色,便知道多半又是母子闹得不愉快。
她去煮碗醒酒汤,端到餐桌上,看谈宴西架腿躺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抬起来盖住了眼睛,另一只手里捏着燃着的烟。
估计好半晌没动弹了,烟灰蓄一截,自发地断了,落在地上。
姚妈口头抱怨着:“你这个祖宗,我早起才擦的地!——睡也不该睡那儿,有暖气也得着凉。起来把醒酒汤喝了,楼上睡去。”
谈宴西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姚妈还是侧着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要走又不走的架势,“晚上不再出去了?”
“不出去了。”
“你心里不爽快,要不还是出去散散心去,叫上昨天那位周小姐吧?——虽然那头有思南,这话我不该说。”
谈宴西淡淡一笑,“您对周弥印象挺好?”
“我好不好的,起什么作用。你从来没把别的姑娘带过来过,总归她不一样?”
谈宴西不以为然,“什么不一样。无非她懂事些。”
“你的事情我不掺合。我只求你自己保重点,成天这么糟心,挣那老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谈宴西笑说:“那不还得给您养老送终吗?”
“哎哟!我可消受不起。折我寿么不是!——你快几口喝完,碗我拿去涮了。”
谈宴西回楼上主卧,洗了个澡,换上睡袍,在床上躺坐着,再点一支烟,抽一口又拿远了。要是灰落在床单上,或者火星子燎一个洞,姚妈又要念叨。
窗外天已经黑透,窗户没关牢,窗帘被风刮得打在玻璃上,“啪”的一声响。
屋里就更显得寂静。
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直至一种死灰一样的空虚感席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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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弥接到电话时还在公司。
她始终没将谈宴西的号码存入通讯录,但不经意间已经记住了这一串数字。
他的邀约从不提前说,永远似是心血来潮,告诉她说,司机在他们公司旁边的停车场等着,她下班后载她去他那儿一趟。
周弥说:“我还得加班半小时。”
谈宴西:“多晚我都等你。”
八点,周弥离开公司大楼,先去了一趟附近的便利店。以防万一,买了一次性内-裤和避-孕-套,装进自己通勤常背的大号托特包里。
司机是开谈宴西的那一部奔驰来接的,相较于他的其他车,已是十分低调。
在车上,周弥给妹妹发了条消息,告诉她今晚可能通宵加班,不回去了。
宋满回复:你撒谎!你一定是去男人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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