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已经住了近四百年的地方,便带着张起灵踏上了他的终极之旅。
到达目的地后,二人在青铜门内的“梦之界”待了三天,将一切准备妥当后,神农便按着先前的计划让张起灵进入了终极之门。
张起灵凭着神农画的地图,很快就来到了摆放着生死契的黑石案几前,待他戴上神农的面具,将阴鱼、阳鱼组合成太极后,正准备上前坐下的那个亡灵便停了下来,让出个空当使张起灵顺利写完神农的来世姓名,并盖上了沾有自己麒麟血的阴印。
随后,他先在忘川河的阴岸采了十朵红色彼岸,再穿过奈何桥,到阳岸采了十朵白色彼岸,复又重新回到阴岸这边,去寻找放有生死簿的那间屋子。
成功抵达放有生死簿的那间屋子后,张起灵立马换上了吴邪的面具,并准备按照神农所说的步骤去做。不过,当他刚一用阳鱼和太阳鱼组成太极将吴邪的生死簿调出,就发生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张起灵的运气似乎是比神农要差一些,连这一世吴邪的寿命都还没看到,身上的那只紫麒麟就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随即便开始在了吴邪的生死簿上盘旋起来,像是在念着某种奇怪的咒语,或是在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过了一阵,张起灵竟发现那只发着耀眼白光、看起来非常不真实的紫麒麟,竟渐渐地隐入吴邪的生死簿中。
待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后,令张起灵更为惊异的是,吴邪的生死簿正中间,只浮现着“吴邪”两个大大的字迹,而本该写有他命数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虽然有些想不通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但张起灵还是按照神农所说的,在上面盖了占有麒麟血的阳印。
时间不多,张起灵必须尽快返回阳界,略加疑惑的再看了一眼生死簿后,他就匆匆往终极之门赶去。结果忙中有错,一不小心他就来到了后世渊。
“你们这些个横死的亡灵,皆需在此守岁!这守岁的时间有长有短,待阎君认为你们守岁功德圆满后,便会吩咐阴阳司的鬼差,将你们来世的命数补齐。如此,你们方能入得十年轮回渊。”一个鬼差道。
张起灵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一群或抱病而死、或被水淹死、或被火烧死、或被人杀死等的亡灵,正一个个盘坐于虚无的地上,双眼紧闭,双手放于两膝之上,手掌掌心向上,嘴中还默默的念着什么。
没时间去细究,匆匆一瞥后,张起灵又继续照着地图上的标注,往终极之门的方向赶去,因为他已明显察觉到,身体前进的阻力越来越大了。
待他来到终极之门面前时,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连抬起手来将那颗神农为他特制的“还阳丹”放入嘴中都有些费力,就放佛是刚与一群人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搏斗似的。就在出去之前,他还不忘回首去看一眼那面巨大的轮回镜:吴邪,往后的每一世,你都会遇见我!而我,也一定会伴你左右,用我的生命去守护你!
出来后,神农用了七天时间,将张起灵从冥府带出来的那十朵红色彼岸和十朵白色彼岸,加之他的十滴麒麟血制成了一枚“忘忧”。
“好啦!如今“忘忧”已经制成,魂魄流于世间的七日之限已到,我也是该走的时候了!”话虽说得悲凉,但神农却是没有丝毫畏惧之情,反倒是有了几分解脱之感。
在跨入终极之门前,神农语重心长地对张起灵说:“麒麟,仁兽也!而今与你化为一体,你便也继承了它的仁厚。仁厚虽是你最大的优点,但也将是你最大的弱点!这世间有些善事,你还是不做为好啊……以免,让你们今世的因缘旁生枝节!”
原来,神农在张起灵进入终极之门后,就冒险为这一世的他算了一卦,结果还是可减而不可解的命数。并且,若是逆天改命,那只会加快了这种命数,给他身边的人所带来的刑克。不过,事已至此,神农也是无力回天了。
“麒麟,便是今后你二人每一世的联系!你会经历无数次他的死亡,但切记一定要在他死后七日内抵达此处。若是蓝光消失了,你就只能再等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次见到他!”
“另外,终极之门万万不可频繁出入,否则将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毕竟,生人是不宜在阴气极重的地方出现的!”
神农并没有将“还阳丹”的配方告诉张起灵,因为神农觉得,与其让他清醒着等那个人的转世,倒不如让他在出了终极之门后,在沉睡或龟息中度过那一个个难熬的、始终处于苦等的日日夜夜。
当然,神农也没有将算卦的事告诉张起灵,只是没什么底气的对他再交代了一句后,便跨进了终极之门:“你回鬼谷之后,若是能待满两年之期的话,或许……或许会好一些!”
张起灵呆立在终极之门外良久,反复揣摩着神农最后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未能有所领悟。再加之这近两年来,对吴邪及义父与日俱增的思念,让他也不愿再在鬼谷待下去。于是,他按照先前神农的嘱托,将三条太极铜鱼和两枚麒麟踏鬼玉玺送到鬼谷后便回了卫国。
临走前,张起灵还问那个叫做墨儿的小人寰愿不愿意跟自己走,但他却摇头说自己要留在鬼谷守着那几件宝器。张起灵走后,墨儿便服下一株紫草,待他刚一在那五件宝器旁边躺下,就昏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子衿
七年前,雨夜,国卿府西厢房内。
“唔……”被一声惊雷震醒的吴邪,含糊的呢喃道:“好像是在打雷……好黑呀……灵……我怕!”不见有人回应,吴邪又继续道:“灵……灵……我害怕!”边说还边把身子,往睡在外侧的张起灵那边靠。
结果他感觉,自己几乎都要移到床边了,却还没有碰到张起灵。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的吴邪,顿时就吓得冷汗直冒。在胡乱摸索一番,确定张起灵此刻并没有躺在床上后,吴邪立马将被子揉作一团,抱在自己怀里。眼睛死死盯着漆黑一片的前方,颤颤巍巍缩回到床的内侧,并紧紧地靠在墙上。
“灵……灵……你在哪里呀?快出来……别闹了,我害怕……灵……”吴邪用颤抖的声音,不断地喊着张起灵的名字给自己壮胆。“灵……灵……灵……”
此时,张起灵正顶着狂风暴雨,从后院往西厢这边赶来。他左手执一挡雨的竹簦,右手提一精巧的竹制鸟笼,里面还关着只被雷声吓得噤若寒蝉的翠鸟,甚至,连身子都僵在了一个姿势上。
“吴邪!”待张起灵刚一跨进西厢院内,就听见吴邪正声嘶力竭地在叫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就赶忙应了他一声。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三步并作两步走,眨眼间就来到西厢门口,并将虚掩着的门推开。
“邪!别怕,我回来了!我……”张起灵慌慌张张的进门后,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人儿,扑将过来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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